將領殺一人,坐騎稍慢;旁邊的遼騎已越過去,拿著長矛直沖一個正在奔跑的周軍士卒后背。那步卒一面跑一面回頭看,但見遼騎越來越近,仰起頭大叫著吃奶力氣都使出來飛奔。但片刻后遼騎已追上來,抬起長矛側身一捅,深深插進了那士卒的后背。
周圍還有幾個周軍士卒,見狀欲四面圍上來拉那遼騎下馬,但立刻便聽得“啪啪啪”弦響,尾隨而至的遼軍騎兵一通騎射,拔刀亂沖上來,居高臨下瘋狂劈砍。
周軍步卒一哄而散,朝小巷里各自逃跑。有兩個人撞開了一道門,逃進房屋里去了。遼軍騎兵油布裹松枝,在火種上點燃,往那房頂丟了幾支火把。
眾騎一路沖來,奔過兩條較寬的大街,卻見一條水渠橫擋在前面,街道延伸過去,是架在水渠上的一道石拱橋。可惜石拱橋前面有至少百人組成方陣在那里,櫻槍如林密密麻麻地抱團列陣在一塊兒。
遼騎沖至,于馬上射箭,周軍陣中也用弓弩還擊。喜哥已經策馬到了前方,回顧左右喊道:“干|掉那股人馬!”
部將請戰,很快率親兵上去,冒著箭矢沖近陣前。那前方射箭的周軍輕兵向兩側逃跑,后面的一隊人馬立刻端起丈余長的長槍成密集隊列嚴陣以待。
最前的遼騎沖至跟前,急忙勒住馬,“嘶”地一聲馬叫,前蹄高高揚起,重重落下。立刻幾支長槍捅了過來,插到了馬胸上,戰馬吃痛調轉方向就狂奔,那遼騎騎術相當了得,竟然在馬背上順著戰馬顛簸的力度、像粘著一樣沒掉下來。但那馬沒跑幾步就“轟”地前蹄跪地,遼騎兵連滾帶摔從馬上滾下來,正到周軍陣前,立刻只見血霧騰起,慘叫嘶聲裂肺。
眾遼騎在陣前不敢上,又拿弓箭射。箭矢紛紛亂飛。
就在這時,忽見另一股遼軍騎兵從旁邊的街上沖來,猛沖周軍陣營側翼。叮叮當當一陣響,周軍百人陣型被撕裂,正面的遼騎立刻又沖鋒進攻。少傾周軍隊伍崩潰,強弱立刻逆轉,步卒紛紛向橋上逃,不少人被擠到水渠里去了。
那水渠里的亂兵一身污穢,向對面走去。水并不深,最深的地方齊胸,但非常臟。好像是排洪的水渠,平素丟了很多臟污在里面,只等下大雨才從城里沖走。
遼軍追至拱橋上,卻見對岸更多的周軍步兵方陣嚴陣以待,一層疊一層,縱深很大。這陣仗簡直叫人完全沒有進攻的欲|望。
喜哥隨軍進至橋邊,看了一番對岸的情況。又瞧面前的水渠,這渠水不深,溝壕卻非常深。騎兵下去了恐怕就難以爬起來……幸好并不寬。
喜哥立刻大喊道:“細烈!離開這里,看哪里還有橋。不然就拆屋、另擇地方架橋!”
……
四面的遼軍各自為戰,幾乎已經分不清誰是誰的人馬。好像到處都是遼騎、又好像到處都是周軍,完全沒法聯絡。
派出去的人基本不能找對地方,沿途就被伏擊了。又有那幽州漢兒會說契丹話的,趁亂四處散布假消息……有的遼軍將領欲聽從上峰軍令,朝下令的方向跑,但一般又會和自己人撞到一起。眾軍昏頭轉向。
南北主干道還有大量遼騎涌動;但南門那個方向的周軍大股步兵正在沿途推進,南門的周軍非常多,以五百人為大陣,一層疊一層前后進逼,腳步聲和鼓聲轟天巨響叫人心驚肉跳!
遼騎腹背受敵,大股人馬向北沖殺,已經攻至了周軍大營藩籬外。只見那中軍行轅旌旗、帳篷很多,外面卻沒見幾個人,早就撤了。
就在這時,忽然“砰”地一聲炮竹炸響,又是鼓聲大作。接著前面的馬蹄聲成片響起。
那周軍馬兵敗退到城北后,又聚集了一部分,竟然反攻出來了。
為首一年輕武將正是董遵訓,他身披雙層重甲,裹得像鐵片粽子一樣,座下一匹純血高大巨馬,率軍猛沖而來。董遵訓一身重甲,動作卻還十分靈活,張弓便射,“啪……啪”兩聲弦響,便見二十余步外的遼騎兩人陸續落馬。
兩軍已經靠近,那遼軍被射卻并不拿弓箭還擊,而是立刻提起長短兵器拍馬加速,抓緊時機得到沖力。
果然片刻之后,周軍馬兵已經沖至面前,董遵訓直接把手里昂貴的雕弓扔掉,從背上拔刀。馬上長刀只能從背上才容易拔出來,“鐺”地一聲,兵器撞擊火花飛濺。
身邊的親兵也沖上來了,雙方如電馳一般交替而過。一個周軍騎士拿櫻槍直接捅進了契丹騎兵的腹部,立刻放棄了櫻槍,但迎面又一枚鐵骨朵呼嘯而來,他來不及躲閃,臉上正中一擊,頓時“啊”地慘叫了一聲。像大號蒜頭一般的鐵疙瘩砸在鼻子上鮮血立刻飛濺。
大街上成片的馬兵一時間瘋狂劈殺,鐵蹄踐踏得地上的血肉像爛泥一樣。_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