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在那鐵匠鋪里,剛剛和她重逢,她就已經用傾訴般的口氣說了一席話。郭紹發現當時自己沒完全理解,他也不是一個善于說太多的人,所以沒什么回應,只是答應了她的要求。
現在她第二次這樣傾訴,忽然郭紹似乎懂了:古代的人不會太直接地說什么,她這樣大膽地傾訴,其實是告白吧?
郭紹愣在那里,頓時有些不知所措。
重新沉默下來了,園子里寧靜下來了,情緒在微風中輕輕飄散,灑落在水面上成為了一圈圈淺淺的漣漪。
郭紹心里感動,就是不知道該怎么說,該怎么安慰她……難道因為變成了武將,幾年時間下來,自己已經完全被同化,成了一個純粹的武夫?
“唉……”玉蓮輕輕嘆了一聲,看得出來她很失落。女人總是容易情緒化,之前還因為出了幾年的悶氣、找回了自尊、實現了幻想,那么高興激動的;還不到一天就消沉了,看起來情緒低落了。
郭紹真是有苦說不出,摸了一下自己的額頭。前世好歹也吃過不少墨水,怎地臨場肚子里就一片空白?
玉蓮見他愣在那里似乎無話可說了,便露出一個勉強的笑容,輕輕說道:“沒事了,我去給郭郎做飯。”郭紹想說,很想看到她發自內心的笑臉,而不是這樣的一個強笑。但說這句不痛不癢的話?
“等等。”
郭紹楞了好一會兒,終于恢復了淡定。他將不遠處的一株蒲公英指給玉蓮看。
玉蓮依瞧過去,果然見到一株已經開出白花的植物,微風一吹,白色的細小花瓣帶著種子就陸續飄到空中。她不知道郭紹為什么突然對一株小小的草感了興趣。正納悶,耳邊就響起了他的聲音:“那珠蒲公英是從石縫里長出來的。它以前就是一顆種子,就像飄在空中那些白花;會落在哪里,只看風吹到哪里……
它很小,不能選擇自己落在哪里;要是運氣不好,就像那一株落到了貧瘠的石縫里。但它可以選擇努力地活下來、生長,只能憑借僅有的一點水分。看,就算在石縫里長出來,它不是也生長出綠色的葉子,開出了漂亮的白花么?”
“郭郎……”玉蓮仔細地瞧著他的臉、他的眼神,頓時覺得,自己在鐵匠鋪前前后后許多日子,卻并沒有完全感受到他的全部。這個常常身披鐵甲叫人害怕的男人,有時候也有這樣溫柔的面孔。
郭紹的聲音變得低沉,好像生怕被蒲公英偷聽去了似的,“我懂你是什么心思,你老是在糾結自己哪里不好。我想給你說,沒關系的。在我眼里,你就像美好的蒲公英,雖然有點不幸,但這么多日子一直很堅韌。”
玉蓮顯然是懂了,她臉上的紅暈和羞澀已經充分暴露了心跡。郭紹說她很好,而且是很有說服力的夸贊,那么意思就是喜歡她、不嫌棄她。
“你真的這么想么?”
郭紹毫不猶豫地點頭。
玉蓮其實很聰明,她應該馬上就能明白的,因為這種婉轉的表白方式就是她開的頭……
“我會報答你的。”玉蓮紅著臉悄悄說道。昨日的這句話,如同就在耳際,恍然連在了一起。
她似乎越來越想了解郭紹了,吃晚飯的時候,那眼神都暴露出她的心思全在郭紹身上。她現在可能不僅想了解關于郭紹的表面,還想理解他內心的東西。
“你是不是有個姐姐?”玉蓮終于忍不住又問他。
郭紹不答,因為不知道怎么回答。
……
吃過晚飯回到房里,郭紹終于見識到了她想怎么報答自己。她沐浴之后也不梳理,散著頭發,就穿著中衣輕手輕腳地溜進了郭紹房里。
剛才郭紹正坐在椅子上,把玩旁邊的一只硯臺,無趣地琢磨這玩意要是在現代能值多少錢。忽然見著玉蓮這么一副模樣進來,頓時呆在那里。外面天都黑了,屋子里就點一根蠟燭,深更半夜孤男寡女的,她還衣衫不整。
郭紹吞了一口口水,心情立刻緊張起來。到古代幾年,確實還沒有機會能親近女人。一下子他好像把前世的經驗都忘光了,緊張得大氣都不敢出。
玉蓮紅著臉靠近,手抓著衣角似乎等待著什么。但郭紹發現自己不知怎地,手腳沾了膠水似的不受控制,愣是動都動不了。他只是瞪眼坐在那里,像個傻子一樣。
玉蓮也似乎很緊張,什么話也說不出來,悄悄瞧了一眼郭紹。又等了一會兒,她便輕輕抓住了他的手。她的掌心有點粗糙,但身上泛著一股沁人心脾的清香。
她顫抖著握著郭紹的右手,慢慢抓著它伸進自己的裙子,放在光滑的腿上。靜謐的夜,此時能聽到她沉重的呼吸聲。_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