嬤嬤暗暗感嘆,大長公主和駙馬爺真不容易。
她們更不容易,想喊王爺王妃起身,又不敢喊,煎熬了一個上午。
實在是眼看著都快用午膳了,才斗膽敲門喊。
姜心棠聽到她和蕭遲居然睡到了午時一刻,趕緊要坐起來,但身子還被蕭遲箍在懷里。
她只得輕推蕭遲,“不能再睡了,起身了?!?
蕭遲一年到頭賴不了兩三次床,他精力極好,每日都早起晚歇,似有使不完的牛勁。
也就新婚夜,他才會在翌日睡到這時還在床上。
時辰確實晚了,他松開手臂。
姜心棠才得以起身。
但想爬到床尾下床時,又被蕭遲撈了回來,趴在了蕭遲胸膛上。
他似還沒完全睡醒,但手已經完全醒了,在姜心棠光滑如瓷的后背、臀上游移。
姜心棠按住他手,不給他亂摸,得趕緊起床,蕭遲這才摟著她翻了個身,姜心棠就被他帶到床外側了。
他松手,讓姜心棠下床去。
姜心棠洗漱完,要叫嬤嬤進來梳妝了,蕭遲才起身洗漱。
新婚第一日,姜心棠依然穿了套紅色衣裙,但昨日被鳳冠壓得脖子疼,今日便只簡單地挽了個發髻,簪了點珠花和一枝垂著流蘇的金釵。
她生得白凈。
怎么打扮,都是好看的。
既能撐得起那份隆重奢華的貴氣,亦能簡單淡雅出塵。
今日這一身,就很簡單貴氣,又襯得人精神。
蕭遲牽著她去前院。
大長公主方才派人去催,已經得知兩人要過來了,提前命人準備好了茶,她和駙馬端坐在堂上。
蕭遲先給他父母行了禮。
姜心棠從善如流朝蕭瀛跪下,端過嬤嬤送上來的茶,雙手遞給蕭瀛。
以前叫大伯父,如今要叫父親,盡管已經做好了心理建設,但一時還是有些開不了口。
蕭遲挺拔如松站在她旁邊,饒有興致地垂眸看著她。
她暗暗深吸口氣,才道:“父親,請喝茶。”
蕭瀛含笑接過,抿了三口,送回姜心棠手中,姜心棠接過放回嬤嬤托盤里,然后繼續規規矩矩跪著,聽候公爹教導。
蕭瀛道:“既結為夫妻,那便是同舟共渡,患難與共。愿你二人初心不改,相攜白首?!?
說罷將準備好的一個裝滿金葉子的荷包遞給姜心棠。
姜心棠謝過公爹后,拿著荷包起身。
跟著她出宮來的貼身嬤嬤幫她收著荷包,她又端了第二杯茶,跪到大長公主面前。
已經開口喊過父親,如今要開口喊母親,也就容易開口多了。
但大長公主與蕭瀛不同。
蕭瀛一直對她很友善,大長公主卻是給過她許多苦頭吃。
她喊大長公主母親,要比喊蕭瀛父親得更多一些勇氣和決心。
她依然暗暗深吸了口氣,才喊出口道:“母親,請喝茶。”
大長公主面色冷肅,同樣接過茶抿了三口,遞回給姜心棠,然后說了一堆教導的話,重點是要她趕緊孕育子嗣,為她兒子、為蕭家開枝散葉。
然后她的貼身嬤嬤端上來一個托盤。
托盤中放著一個大荷包和蕭家祖傳的玉龍鐲。
這玉龍鐲,當初蕭遲從沈東凌那兒拿回來后,就一直在姜心棠那。
太后崩逝,蕭遲把玉龍鐲拿回去,還給了他母親。
如今由他母親,親自戴到姜心棠手上。
“蕭家祖傳玉龍鐲,只傳嫡長媳。我只阿遲一子,你與阿遲成婚,本宮傳于你,你便是我蕭家名正順的長房兒媳。往后,要做好表率,服侍好夫君,莫讓本宮失望?!?
大長公主說罷,將玉龍鐲戴入姜心棠手腕,又給了她荷包。
姜心棠謝過婆母后,起身,荷包給嬤嬤保管,自己退到蕭遲身邊站著。
本來姜心棠還得給蕭遲的祖父和叔嬸敬茶的。
可因為蕭遲分府出來住了,昨夜只父母留在王府,其他人都回了國公府,今日便只給公婆敬了茶。
這時,總管事進來詢問是否要擺膳了。
蕭遲命人擺膳。
三個孩子也被帶了過來。
用完午膳,夫婦二人陪父母小坐喝茶,又逗三個孩子玩。
等三個孩子犯困要午歇,蕭遲攜妻與他父母告退,抱著小公主、牽著兒子,姜心棠牽著小姜律,去海棠院。
如今兩人成婚,姜心棠與蕭遲住在主院。
姜心棠原來住的海棠院給了小公主住,小皇帝和小姜律也住在這里。
姜心棠回了這個無比熟悉和充滿回憶的院子,哄三個孩子睡覺。
蕭遲讓她也睡一會,自己則去外書房,叫來齊冥問昨日刺客的事。
齊冥說刺客全都解決了。
至于幕后之人是誰,還沒能完全確定。
說完刺客的事,齊冥又向蕭遲說了上清寺主持來赴宴的事,很鄭重地一字不差把上清寺主持的話傳達給蕭遲知道。
蕭遲聽完,也立即就想到幾年前他帶姜心棠去上清寺,還讓主持給姜心棠批命的事。
當時這坑他錢的老和尚的話怎么說來著?
——姜氏之女,與你有緣無果。
——她非籠中絲雀,時機一到便會展翅沖天,你莫阻人家前程,不然你會折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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