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遲本來是要陪她去放河燈的。
但他讓人請沈東凌上畫舫來,姜心棠還有些生他氣,不要他陪。
下樓時,姜心棠把面具重新戴上,拿了河燈。
孟梁安也拿了盞河燈。
今夜渡河上河燈如織,河燈發(fā)出的微橘色光芒和畫舫上的燈籠,映得河面金光熠熠。
兩個女孩站在船舷處。
互相幫忙點了燈芯后,姜心棠將河燈捧著,念了一些祭禱之詞,才蹲下去,將河燈放入水中。
齊冥帶著侍衛(wèi)不遠(yuǎn)不近守著,以防出意外。
孟梁安也念了一些祭禱之詞,才將河燈放入水中。
隨著水波,河燈漸漸遠(yuǎn)去。
姜心棠剛站起身時,有艘畫舫與她們的錯身而過,有個男子也站在船舷處放河燈。
男子放完河燈,抬眸時與她們對了個正著。
大概是姜心棠戴著面具吸引了他,男子對她多看了幾眼。
姜心棠覺得此人面生,不認(rèn)識。
身邊的孟梁安卻壓低了聲音告訴她,“北月國的質(zhì)子。”
姜心棠微訝。
年初她還在坐月子時,北月國戰(zhàn)敗,兩國經(jīng)過幾輪談判,北月國往后每年都得向梁國進(jìn)貢。
避免北月國毀約,蕭遲讓北月國把他們的瑞王送來梁國當(dāng)質(zhì)子。
因為她當(dāng)時中的“朝霞”毒,就是此人給方太后的。
那些刺殺蕭遲的死士,也是此人培養(yǎng),秘密送來梁國的。
姜心棠沒想到此人已經(jīng)入京,怎么她一點消息都沒聽到?
也沒聽蕭遲提起過?
孟梁安知她疑惑,便又告訴她,“他抵京時,太上皇剛駕崩。”
姜心棠明白了,新帝和朝臣都忙著給太上皇守靈,這個質(zhì)子入京來,也就沒什么人注意了。
因是仇人,姜心棠也多看了對方兩眼。
長得不算多么俊美,但五官端正、一表人才。
容貌上,可以看得出來與梁國子民有些差異,長得較梁國子民高大些,那身形竟與蕭遲差不多。
兩艘畫舫漸離漸遠(yuǎn),姜心棠收回視線。
這時沈東凌也下來放河燈,姜心棠余光瞥到,那質(zhì)子似也看了沈東凌幾眼,才轉(zhuǎn)身入船艙去。
沈東凌也掃了對方一眼,收回視線。
孟梁安見她下樓來,跟見瘟疫一樣,趕緊將姜心棠往身后拉。
沈東凌又覺得被羞辱了。
狠狠壓了壓怒氣,她走向另一邊船舷處,沒與孟梁安姜心棠二人起爭執(zhí)。
她們兩人,她一人,會吃虧。
“我們回二樓去。”孟梁安說。
姜心棠沒說好。
她看了看孟梁安,又看了看背對著她們蹲在船舷處閉眼念祭禱詞的沈東凌。
她今晚喝了點酒,有點上頭,想干點壞事。
他們這艘畫舫行得慢,與其他畫舫離得遠(yuǎn),應(yīng)該沒人看到吧。
姜心棠左右瞄了瞄,確定了一下后,迅速朝沈東凌走去,抬起一腳就把沈東凌往水里踹!
“啊—”
沈東凌驚叫一聲。
撲通!
跌進(jìn)了水里。
“棠兒妹妹!”
孟梁安驚住了。
反應(yīng)過來后——
“她出身遠(yuǎn)東,水性特別好,你踹她下去也沒用!”孟梁安說完,奔至船邊,一躍入水。
沈東凌被踹入水后,迅速往上浮。
頭才剛要露出水面,被往水里跳的孟梁安一腳踹回了水里。
孟梁安在水里揪住她頭發(fā),按著她就往船壁撞!
兩個女孩動作都特別快,事情只發(fā)生在瞬息之間,齊冥和所有侍衛(wèi)都傻眼了。
他們家姑娘、王爺?shù)男母危淹鯛數(shù)奈椿槠藿o踹水里了,他們是不是該暫時假裝不知道、沒看到,等孟姑娘在水里操作一下,再去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