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東凌被噩夢驚嚇,又折騰半宿,卻連蕭遲的面都沒見到,還落了一個“假裝做噩夢,要北定王來陪”的名頭。
她不甘心。
后半夜都不敢睡的她,天剛亮就去姜心棠禪房到蕭遲禪房的必經(jīng)之路等著。
她猜蕭遲不會在姜心棠房中等到天大亮才走。
可她沒等到蕭遲。
最后她往姜心棠那邊去。
御林軍攔住她,不讓她靠近姜心棠的禪房。
沈東凌心中暗怒,她是北定王未婚妻,這些人竟敢攔她。
不知道北定王手握大權(quán),將來若當了皇帝,她這個北定王妃才是貨真價實的皇后嗎?
但她沒發(fā)作,只問:“王爺可在?”
御林軍:“郡主找錯地方了,王爺不在皇后娘娘這里?!?
沈東凌改口,“本郡主求見皇后。”
御林軍轉(zhuǎn)身去通稟。
姜心棠已經(jīng)洗漱完畢,在用早膳。
何嬤嬤是蕭遲心腹,知道哪些人有可能會傷害姜心棠,謹慎道:“王爺不在,娘娘別見她?!?
“讓她進來?!?
宮奴、侍衛(wèi)、御林軍皆在,沈東凌不是沒腦子的人,不會在這時對她做什么。
她沒空去找沈東凌麻煩,沈東凌自己非要往她槍口撞,她為何不見。
何嬤嬤這才傳話出去,讓御林軍放沈東凌進來。
沈東凌進入禪房,先是把禪房內(nèi)掃視一遍,確實沒看到蕭遲,才把目光落在姜心棠身上。
“郡主,見到皇后娘娘要下跪?!焙螊邒咛嵝?。
沈東凌不情不愿跪下去。
道了聲臣女見過皇后娘娘,便要站起來,姜心棠眼神朝她掃去,“本宮沒讓你起身?!?
她聲音輕淡。
但莫名的,有種蕭遲的韻味,越平淡越能威懾人。
沈東凌頓時就想起上次那幾巴掌,忍了忍,繼續(xù)跪著,昂首說:“我有話與皇后娘娘說,請皇后娘娘屏退左右?!?
姜心棠讓何嬤嬤和在旁伺候的宮婢都到外面守著。
何嬤嬤有些不放心,但她也看得出來沈東凌不敢做什么,便帶著宮婢退出去。
“知道北定王逼太上皇退位時,籌謀周全,為何獨獨漏了你,沒有當夜就把你接回王府,讓你被他母親帶入宮,不得不留在宮中為后嗎?”沈東凌問。
姜心棠目光很平地看著她。
“以他的手段和能力,就算無法親自去接你,也能安排人手把你安全地秘密接回王府,可他為何不把你接回?”沈東凌再問。
姜心棠想起那夜,蕭遲派了立夏去羨王府傳話給她,讓她在羨王府歇一晚,次日局勢穩(wěn)定再接她回王府。
結(jié)果她第二日一早就被蕭遲的母親帶入了宮。
之后就留在了宮里!
“明明只有把你接回王府,才能確保萬無一失,可他卻不這么做,你覺得是他沒想到會出意外?”沈東凌三連問。
姜心棠面色驟然變得有些難看,反問:“你想說什么?”
沈東凌知道自己的話起作用了,加重語氣:“我從小與他一起長大,比你還要了解他,他想要做一件事,必定思慮周全,籌謀得萬無一失?!?
“逼太上皇退位何其重大的事,接你回王府,不過是這件事中最小的一個環(huán)節(jié),他怎會漏了這么小的一個環(huán)節(jié),讓你出意外??”
“他是故意把你留在羨王府的!”
姜心棠臉色更加難看。
她是當事人,知道的細節(jié)比沈東凌多,驀然想起當時太上皇派了御林軍“護送”她和羨王回府。
又以保護她和羨王安危的名義,那些御林軍留在羨王府看著她。
但現(xiàn)在從頭細想,宮變后蕭遲就掌控了皇宮,那些御林軍其實都是蕭遲的人,若沒有他首肯,他母親根本無法將她從羨王府帶走入宮!
還有她被留在宮里的當日,她身邊的宮婢、嬤嬤、女官,蕭遲立即安排就位。
這些人就像蕭遲替她組建的一個“軍隊”,在她身邊各司其職,宮婢嬤嬤把她和孩子照顧得很好,女官替她打理內(nèi)廷庶務…
是需要提前組建、調(diào)教、訓練的,不是隨隨便便就能調(diào)集、湊齊這些人在她身邊,而分毫不亂!
“男人要的是錢,是權(quán),是天下,而非兒女情長?!鄙驏|凌冷笑,“你不過是他借腹生子,把自己兒子塞入皇家,將來可以篡奪梁氏江山的一枚棋子罷了!”
沈東凌說完,認定姜心棠會破防。
畢竟任誰深愛依戀一個男人入骨,最終卻被道破男人一直以來只是利用她,借她肚腹生子謀求權(quán)勢罷了,都會受不了。
她等著姜心棠傷心欲絕,與蕭遲鬧,與蕭遲決裂,被蕭遲厭棄!
然而姜心棠看了她許久,最終卻笑了,輕吐一句,“那又如何?”
她雖已生子,但年歲尚淺,笑起來稚嫩,但堅韌,一張臉絕美,看著沈東凌,不急不躁說:“我如今是中宮皇后,當朝太子是我兒子,權(quán)傾朝野的北定王是我情夫。”
“情夫”二字刺激到沈東凌。
換成沈東凌面紗下的臉色難看。
姜心棠繼續(xù)不急不躁說:“我如今的身份,你無法匹及;我已經(jīng)擁有的男人,你還只能眼巴巴看著?!?
“就算你以后真能嫁給蕭遲,見到我,也得給我行禮下跪;你給蕭遲生的孩子,哪怕占據(jù)一個嫡子的名頭,也只能是我兒子的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