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賬東西,你差點害死了你母親!”
他父親血紅著眼睛罵。
蕭遲不顧臉被打得多疼多難看,越過他父親,急步入他母親內寢。
院正在床前收扎在他母親身上的銀針。
他母親上身,尤其心臟位置,扎滿了銀針,虛弱地微撐開眼皮,臉上無任何血色。
幾個他母親貼身的婢子嬤嬤站在床兩側,都還在抽泣,哭得眼睛發紅。
見蕭遲來,他母親身邊的管事嬤嬤撲通一聲就跪到蕭遲面前,哭著說:“大長公主方才差點就救不回來,差點就沒了!王爺您、您不能再氣大長公主了!”
另一嬤嬤也跪下哭道:“王爺您不回來,大長公主很傷心,夜晚總是睡不著,越熬心疾越嚴重,今夜突然就發作了,一下子喘不過氣來,直接就沒了氣了,還好駙馬爺把院正請來得及時,把大長公主那口氣給救了回來!”
兩個嬤嬤說完依舊后怕,不停抹著淚。
她們都是跟著大長公主三十余年的老人,對大長公主忠心耿耿。
蕭遲沒等兩位嬤嬤說完,就已經到了他母親床前,“大長公主如何?”
他聲音極沉問。
院正資歷深,針灸術好,行事向來很穩,但此時也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情況很兇險,好在那口氣搶救回來了,不能再受氣或刺激。”
說罷將銀針一一收完退開。
蕭遲掀起下袍,在他母親床前跪下。
“母親。”
他喊了聲。
大長公主閉上眼睛,不想看他。
“兒子有錯,母親莫再氣惱。”怕他母親再出事,身為人子,無論有沒有錯,蕭遲先低頭認錯。
得不到他母親的回應,又說:“母親要保重身體,兒子和父親皆不想您有事。”
大長公主這才睜開眼睛,微側過頭來看他。
蕭遲在床前跪了一會,出去找院正。
除了院正,蕭瀛還請來了兩名太醫,國公府的府醫也在。
蕭瀛在詢問妻子的情況。
院正說:“大長公主這心疾,悲傷過度或受刺激過度,就會發作,嚴重時喘不過氣來,人可能直接就沒了,駙馬爺應該是知道的。”
蕭瀛當然知道。
在蕭遲跑去北疆找不到人時,妻子心疾就發作過一次,當時人也差點沒了。
他記憶猶新。
“不過大長公主這心疾有一個好,就是搶救回來,只要不再受刺激或悲傷,好好養著服藥控制,一般不會再有性命之危。”
大長公主以前心疾發作,都是院正施針搶救的,院正有經驗,給大長公主開了藥。
之后觀察了個把時辰,確定大長公主不會再有事,才和兩位太醫離開。
送走院正和太醫后,蕭瀛覺得后背發涼。
才知道妻子心疾發作斷氣,他急得后背滲出了許多汗。
如今后背里衣還是濕的,晨風一吹,涼!
他沒去換衣,而是先去照料妻子把煎好的藥服下,然后把兒子叫到偏房,冷聲道:“你可知道你母親十余年沒發病了,為何會突然發病?”
蕭遲隱隱能猜到。
蕭瀛生氣拍桌,“還不是你假死傳回消息!”
蕭遲站著,聽他父親訓。
“你母親當時沒有立即心疾發作斷氣,是因為你還有一雙兒女,你沒了,她得替你撐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