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遲因她這話,臉色沉冷了兩分。
“我并非沒把你放在首位,”相反,他最先考慮的,就是如果新帝背棄約定,他該如何護好她。
新帝雖然向來稟性不錯,也沒什么野心,但蕭遲從來不會完完全全相信一個人。
所以當初約定好,他就做好了有可能新帝上位后就背棄約定的準備,開始給姜心棠培養人手。
權力是幾許高塔,需要一步步攀登。
他無論爬上幾層,都會帶著她。
他甚至會先托舉他們母子三人上去,他在下面給他們墊底,護他們周全,徹底穩定后,才跟著爬上去,與他們并肩。
他并非把權勢看得比她重。
而是沒有足夠的權勢,他拿什么去護他們?
但蕭遲知道自己的做法,始終是傷她了,耐心問:“那你要多久不理我,給我個時間?!?
“我不知道…”姜心棠搖頭,她不知道多久才能將這件事釋懷。
“給你兩日時間,兩日后就不許不理我?!笔掃t溫和中帶著強勢。
姜心棠瞪著一雙熬夜發紅且沾滿淚水的眼睛,看著他。
他從來都是這么的霸道。
弄她傷心,她不理他,多久不理他還得由他來定。
兩日?
他答應她兩三日到后宮看她一次,他今夜來,下次再到后宮來看她就是兩三日后,恰好不理他的時間過了,他可真會打算!
姜心棠終于知道自己為何會這么難過了,除了他拿她試探新帝外,還有他欺瞞她。
這件事,蕭遲若事先與她說明的話,她會理解他,還會配合他。
可他什么都沒跟她說。
他瞞著她。
她什么都不知道。
她就如一顆棋子,蕭遲把她捏在兩指中舉起,放在哪處,她就必需在哪處,連半點事先知情權都沒有。
初相識那段時間,他是這樣對她的,如今還是這樣對她,這才是她最難過的地方!
姜心棠正想把這點說出來,蕭遲卻先開了口,“五日,只許你五日不理我。”
姜心棠到嘴邊的話憋回去了。
他就是這么的霸道。
從來都是這么的霸道!
去年他跟沈東凌定親惹她傷心那次,她就跟他要求過以后有什么事都提前跟她說一下,讓她有心理準備,他當時答應了。
可這次還是沒跟她說,還是瞞她。
姜心棠知道,他生來富貴,習慣了主宰一切,覺得只要能護好她,不讓她有事就夠了,不用事事讓她知道,她就算這次再要求他以后有什么事提前跟她說,他下次還是會瞞她。
姜心棠不想說了,躺回床上去,“我想睡了…”
“半個月,不許再多。”蕭遲還在強調。
但看到她疲憊地閉上眼后,蕭遲就改了口,“睡吧,乖乖睡?!?
他傾身過去,輕撫她眼角淚痕。
姜心棠眼睫輕顫,低喃:“不要去找新帝,他不是故意說這些給我聽的。是沈東凌,她想離間你我,也成功了,你要算賬,找她去…”
“知道她想離間你我,你還中她計?!睅裙饩€暗沉,蕭遲聲音也暗沉,很有質感地在帳內繚繞。
姜心棠抿了抿唇,不說話了,并且翻過身,背對蕭遲。
蕭遲當夜沒宿在宮里,也沒去找新帝。
他出宮去了,讓紀溫塵去見他。
紀溫塵見完蕭遲,悄悄去了信王府。
已是半夜,沈東凌再次被噩夢驚醒,臉色破敗不敢睡,見到紀溫塵,急問:“這都兩日了,怎么才回來,那個臭和尚,你殺了沒有?”
“殺了。”紀溫塵垂下頭,撫摸劍柄,掩飾閃爍的眼神,“那臭和尚狡猾,我守了兩夜才將他殺死毀尸,所以現在才回來。”
沈東凌松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