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么累,她還任性,非要他入宮來陪她。
她一撒嬌說錯怪他,蕭遲哪頂得住,摟著她再度翻身…
這次后,蕭遲抱了姜心棠一會就起身,拿寬袍披在身上,出去命人抬水來。
二人簡單清洗完。
姜心棠不生氣了,也不鬧他吵他了,想讓他趕緊睡。
蕭遲卻問:“想去護國寺,可是有什么事?”
還是單純只是聽到他要陪沈東凌去上香,便鬧著要一起去?
姜心棠坐在鳳床上,一雙還略微潮濕的腳擱在床沿外,白膩得晃眼,“去還愿。去年被大長公主帶去護國寺,我許了愿,保佑腹中孩子平安降生,如今得償所愿,得去還愿…”
孩子出生后,她就一直惦記這個事兒。
但蕭遲一直很忙,她就沒說這個事,本打算坐完月子,京里安穩一些,她自己去。
但人算不如天算,她還沒去,就被迫入宮了。
如今她的身份是皇后,自是不能再隨隨便便由幾個侍衛護送著就出京去護國寺。
蕭遲拿巾子給她擦腳,想了想,說:“過兩日陪你去?!?
想到他方才說很忙,姜心棠很自覺乖巧,“等以后你有空了再去,不急?!?
“朝中事重要,你和孩子更重要。心愿達成,需得盡快去還愿,不然佛祖會怪罪你或孩子。”
姜心棠沒想到蕭遲會這樣說。
她記得前年去上清寺,蕭遲還不信這些的,也不信主持方丈給她批命。
如今想來,當初那主持方丈說她“非籠中絲雀,時機一到便會展翅沖天”,似乎沒說錯。
她從一個人人瞧不起的國公府繼女,被一步步推著走,突然間成了這大梁國的皇后,可不就是展翅一飛沖天。
姜心棠不由想起主持方丈說的另一句話。
——姜氏之女,與你有緣無果。
是不是也是真的?
她此生,注定不會與蕭遲有結果。
哪怕她為他生了一對兒女,也不會有什么正果,是嗎?
“想什么?”
蕭遲的聲音,拉回姜心棠思緒。
姜心棠心里頭悶悶的,但想到蕭遲明日要早起,再耽擱下去,他就不用睡了,便只搖頭,“沒有,時辰不早了,咱們快點歇息?!?
說罷,腳縮到床上去,爬到里側,躺下。
蕭遲脫了寬袍,也上床去,躺下,抱她入懷。
次日姜心棠醒來,蕭遲已經不在。
床側空蕩蕩的,姜心棠心里頭也有些空落落。
她逼自己去習慣這種他幾日來一次,睡完就走的狀態。
她知道,這種狀態大概就是她和蕭遲的未來。
或許有一天蕭遲膩她了,又或許等她一雙兒女長大,蕭遲不需要來后宮找她就能見到兒女,這種狀態會結束,蕭遲會將她徹底遺忘在宮里。
心頭密密麻麻有些難受,身子也有些酸痛,姜心棠在床上緩了好一會,才坐起身。
候在寢殿外的宮奴聽到動靜,小心翼翼叩門,詢問她是不是醒了。
姜心棠輕應一聲,讓她們進來。
寢殿門被推開,何嬤嬤領著四名宮婢入內,一名宮婢跪伏到鳳榻前,為姜心棠穿鞋。
兩名宮婢擰了帕子拿了水來伺候姜心棠洗漱。
姜心棠聞到了殿內有股奇異的香氣。
何嬤嬤進來后,就去把香爐里還燃著的香滅掉。
香氣就是香爐里散發出來的。
姜心棠這才記起,昨夜蕭遲來后,她醒來就有聞到這股香氣。
這香,是蕭遲昨夜點的。
何嬤嬤滅了香后,去開了窗,才過來服侍姜心棠更衣。
“小殿下小公主可醒了?”姜心棠問。
“一早就醒了,今兒天氣好,乳娘正抱小殿下小公主在殿外玩兒。”何嬤嬤說。
姜心棠想孩子了,讓宮婢出去叫乳娘把孩子抱進來給她看。
何嬤嬤卻說:“娘娘稍等,等殿內香氣散完,再抱小殿下小公主進來。”
姜心棠疑惑,再次往香爐瞧去,注意到香爐旁多了一個瓶子。
何嬤嬤把宮婢都打發出去,細聲稟報:“那是王爺留下的香。王爺交代了,以后他留宿,讓娘娘把那香點上,小公主小殿下叫乳娘抱去偏殿睡,等殿內香氣散了,小公主小殿下才能抱進來?!?
“是避孕的香?”姜心棠問。
何嬤嬤頷首:“是。”
姜心棠明白了,她現在的身份是皇后,蕭遲不想她再有孩子,又因為她以前哭著說過不想喝避子湯,蕭遲便弄來了這避孕的香給她用。
孩子小,怕傷到孩子,所以孩子得抱走。
姜心棠說不清楚心里的滋味是好,還是壞。
蕭遲給她弄來這香,她不需要喝避子湯,對她來說,是好的。
但她再次清楚地明白,蕭遲大概是真的要永遠把她放在宮里了,才不讓她再懷上他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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