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然后,便可看到更深層次的存在。
那里有著無比恢弘?yún)s又和常理相違背建筑,有著倒懸在蒼穹之上建筑下來巨大塔樓,上面有著繁復(fù)而美妙,仔細(xì)去看卻會讓人心中惡心欲嘔的花紋,奔走的山脈本是宏大,卻突然騰起,并且在山峰處化作了赤著上半身,一只手握著斧頭一只手握著鑿子的壯漢,似在嘶吼。
云氣奔走溢散,流動的雷霆在大地上倉惶逃命。
大地之上生長沖天而起的巨大黑色樹木,散發(fā)污濁邪異的氣息,結(jié)出的果子卻都是一張張人臉,如同倒懸著尸骸,而且,極端地巨大化,連一級臺階的高度都要超過三米,有的甚至于五米,十米。
層層疊疊,極端恢弘浩大,營造出了既神圣又污濁,恢弘而卻帶著荒謬邪異的特性,白發(fā)道人微微皺眉,不需要帝俊再開口介紹,作為新晉的十大,他已然感知到了那邊。
濁世。
而且必然是濁世的核心。
但是旋即而來就是一個個的問題。
天帝一身墨衣,微微后仰著坐在了座椅上,神色平淡地俯瞰著前方。
背后是浩瀚星河,是諸天萬界,前方則是濁世核心,周圍盡數(shù)都是虛空,是類似于人間界所謂黑洞區(qū)域般的恐怖區(qū)域,帝俊平淡給自己斟茶,端著茶啜飲,暗金色的雙瞳俯瞰著前方的濁世。
隱隱似乎有猙獰恐怖的兇神嘶吼咆哮。
以天生對于清世生靈來說具備有壓迫性和污濁特性的語怒吼。
卻絲毫不敢踏出邊界。
衛(wèi)淵道:“這里是……”
“濁世,你應(yīng)該能看得出來。”
帝俊回答。
白發(fā)道人也坐在旁邊的竹椅上,看著前方,道:“但是我聽說,濁氣是在下方……”帝俊淡淡道:“那大概是未曾解釋清楚,下不代表人族或者其余生靈觀測的下。”
“遂古之初,誰傳道之?”
“上下未形,何由考之?”
“什么是下,又什么是上?那里那么簡單?”
“所謂的下,不過代表著的是基石,是萬物的基礎(chǔ),也就是說,根本無所謂十方內(nèi)外涉及的上下,此地,亦是濁世的區(qū)域之一……或者說,核心。”
衛(wèi)淵緩緩頷首:“濁,是什么?”
帝俊道:“很簡單,‘相反的東西’。”
“世界的基石,和你我對應(yīng)的存在,也是無時無刻都在思考顛覆目前秩序的世界……”
伴隨著平和的語氣,衛(wèi)淵發(fā)現(xiàn)背后的浩瀚星河一點(diǎn)一點(diǎn)亮起流光,而前方的濁世則是逐漸內(nèi)斂,這個世界都仿佛化作了一個巨大無比緩緩運(yùn)轉(zhuǎn)的陰陽魚。
“哪怕是生靈死后誕生的靈魂,在世俗所謂的游魂鬼物,也只是屬于清氣之世的,接觸濁世的瞬間就會湮滅潰散,而濁世的靈性則是代表著基礎(chǔ),他們對于清氣的承受度要高許多。”
“濁世的環(huán)境并不美好。”
“清世出現(xiàn)的事情,都會以某種方式倒影在了濁世之上。”
“并且加諸于某種作用和反饋。”
“那里的一切都不得自由。”
“或許清世一場雨,映照入濁世便是波濤洶涌的洪流,若是以拳腳來比喻,清氣之世為何會孕育出諸多神魔,為何諸天萬界,如此龐大的力量散發(fā),卻又不曾斷絕,周圍的世界也不曾毀滅。”
“是因為清氣的靈氣基礎(chǔ),都是從濁氣之世抽調(diào)而來的。”
“而清氣之世遭遇到的沖擊,則是會卸力的方式擴(kuò)散到濁世。”
“這就是所謂的清氣在上,化為萬物;濁氣在下,以作基石。”
“清氣之世不會因為交鋒而出現(xiàn)巨大不可避免的破壞,也可以擁有源源不斷的靈氣來源。”
“而相對應(yīng)的,清氣之世強(qiáng)者隕落之后的力量,星辰湮滅后的尸骸,乃至于大道崩碎之后的法則都將會涌入了濁世,作為濁世的補(bǔ)益;以及,如同你我這樣,步步生死,
開辟出了新的道路,不知道多少劫難,而濁世將會以基石的身份自然而然地得到對應(yīng)的路。”
帝俊拂袖,而清濁之世演化的陰陽魚緩緩游動。
“如此,一來一去,以成大道自然。”
“這便是清濁之世的基礎(chǔ)。”
清氣的靈氣來源于濁氣之世。
濁世的根基來源于清氣之世。
清氣之世受到的傷害和沖擊將會直接由濁世承擔(dān)。清氣開辟出的大道也會自然蔓延到濁世這個世界之基。真的就如同陰陽魚一般地流轉(zhuǎn)不休,無窮無盡,極為穩(wěn)定的狀態(tài)。
帝俊平淡道:“濁世的靈,不愿承受被抽調(diào)靈氣的沖擊,也不愿意再永遠(yuǎn)跟在清氣之世的后面,更加無法接受被動承受清氣之世傳來的沖擊,所以想要打破這樣的狀態(tài)。”
“他們確實有足夠的理由。”
衛(wèi)淵道:“他們?nèi)绻缭福瑫l(fā)生什么?”
天帝抬眸,回答道:“清濁之世倒灌,往后不說,第一次的沖擊足以湮滅清氣之世超過九成九以上的生靈,剩下的那部分也會在之后的短暫時間內(nèi)異變成為怪物,在瘋狂之后死去。”
衛(wèi)淵緩聲道:“所以,在那兩次大劫當(dāng)中,你鎮(zhèn)守在這里?”
“沒有讓濁世徹底和大荒昆侖接觸?”
“以一已之力,橫壓濁世,庇護(hù)蒼生?”
他有些許震撼,帝俊的時代,何止于萬年。
這萬年,乃至于更遙遠(yuǎn)之前,他就將濁世的力量壓制在群星之外?
“并非鎮(zhèn)壓,也不是所謂為了蒼生,不必將這般大的名頭冠在我的身上。”
帝俊不置可否,看著那恢弘浩大,恐怖邪異的濁世,語氣平淡遙遠(yuǎn):
“陰陽流轉(zhuǎn),本無定理。”
“其實,清氣上升,濁氣下降,并非是固定之事,漫長歲月之后,自然會化作清氣在下,濁氣在上的局面,以令世界回歸原初,而后重新發(fā)展道路,這便是紀(jì)元之劫。”
“這一上一下,輪轉(zhuǎn)不休,本來就是大道。”
天帝微微后靠,而后道:
“只是,我不喜歡而已。”
·
因為不喜歡,所以就直接以群星萬象鎮(zhèn)壓濁世在外?因為不喜歡,就降下了群星列宿以為屏障?
衛(wèi)淵無以對。
帝俊抬了抬眸,道:“難得來了,用你們?nèi)碎g的說法,來都來了。”
玉簫指向前方:“要不要去濁世里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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