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津恪,你是不是忘記了自己的身份,這樣做對你究竟有什么好處?!”
“盛京世家之間,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你敢越界,你,包括盛家,都別想好過!”
薄津恪置若罔聞,抬起胳膊看了看腕表上的時間,語氣淡漠,像一個置身事外的旁觀者。
“九年前,鄧老先生為了把自己的兒媳婦據為己有,不惜把自己的兒子趕出家門,后來兒媳婦上吊死亡,肚子里還有一個胎兒,好在這個嬰兒足月,被人搶救回來送去了瓊州島,五年前,馮家還在讀大學的繼承人長子給女輔導員下藥致人死亡,為掩人耳目,秘密派人把輔導員來學校喊冤的父母殺死,將尸體灌進水泥中,把和他們相關的所有人送到了瓊州島,過程中死了不計其數的人……”
磁性的嗓音淡然,不帶任何情緒,只是簡單地陳述事實。
被點了名字的人一個接著一個臉色煞白,目眥欲裂,像是恨不得把薄津恪當場撕碎,甚至有人的眼睛已經往偷瞄一旁黑衣保鏢別在腰帶處的槍,眸中翻涌著隱秘的瘋狂。
這是他們最不令人不齒的秘密,是薄津恪這么多年以來,暗中調查出來的冰山一角。
盛京早就已經爛透,只是因為地理位置,又和特殊的海上商渠綁定,不能輕易動搖。
利益幻化成罪惡的鎖鏈,幾乎沒有人能夠逃脫,他們會不惜一切代價掩蓋自己的罪行,也不得不為對方掩蓋。
自以為堅不可摧,內里卻早已被蛀蟲啃咬,腐爛,只是華麗的外皮延緩了這座空中樓閣的崩塌。
薄津恪抬頭靜靜地看著那碩大的十字架。
拱形的窗戶把十字架框在其中,玻璃上是五顏六色的復古圖案,是特意設計過的,當正午的陽光透進來的時候,被玻璃窗分割的光束就會投在十字架上。
一眼看過去,仿佛世界上再也沒有比這更神圣的地方了。
十字架的陰影映下來,落在臺下整齊的座位上。
坐在這里的無不西裝革履,干凈整潔。
諷刺至極。
在場的人漲紅了臉,開口閉口都是差不多的意思,勸薄津恪不要自不量力,別以為盛家能夠獨善其身,最差的情況,他們也只會同歸于盡。
薄津恪心里毫無波瀾。
他從未在乎過自己的生死,更從未在乎過盛家的存亡。
已經腐朽的東西,再怎么修補也無濟于事。
薄津恪已經沒有時間再廢話,銳利的視線落在這群人的身上。
“這些犯罪事實,你們簽與不簽,其實沒太大區別,很快,這些資料就會傳遍國內外所有媒體,盛京之外的人,跟你們的利益綁定得再深,也只會迫不及待地做切割?!?
這群人臉上的憤怒終于開始有了變化,被恐懼所代替。
“薄先生,你告訴你究竟想要什么,都好商量,我們都可以給你?。 ?
“我們知道,你做這些肯定是為了許時顏對不對,她在瓊州島給了您什么好處,我們可以出十倍啊,無論如何,我們才是一條船上的人,難不成你連自己的命也不顧了嗎?”
薄津恪面無表情,絲毫沒有動搖。
“現在簽字,你們還能離開,運氣好,跑得快,還能避免被清算?!?
周圍黑衣保鏢上前,摁著那些人的脖頸,強迫把他腦袋懟到面前的文件上。
有的人罵罵咧咧,有的人則妥協,簽下了自己的名字,也有反抗激烈的人,但保鏢訓練有素,很快制服了,現場幾乎亂成了一鍋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