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津恪握著方向盤的手忽然頓了一下,眸中閃過一絲什么。
此時此刻,他的腦海里涌上一段記憶,還是那片花海,還是那個看不清臉的女孩兒。
但跟以往不同的是,這次,女孩的臉似乎變得清晰了一些,但依舊看不清五官。
他只能看見女孩兒身上穿著和他一樣的白色服裝,緋色的唇瓣一張一合似乎在說著什么,他努力想要看清楚。
好像是在說:“……他們不重要,我們一起走……”
太陽穴傳來一股尖銳的疼痛,像是有什么東西強行切斷他的記憶。
許時顏百無聊賴地看著窗外的風景,扭頭忽然發現薄津恪的臉色發白,額頭上冷汗直冒,像是在忍受什么極大的痛苦,就連放在方向盤上的手指都用力得泛白。
許時顏蹙眉:“你怎么了,身體不舒服?”
“……到了。”
薄津恪的喉結上下滑動了一下,聲音有些沙啞。
許時顏回過神,這才發現,已經到了別墅大門口。
“你……”
“薄先生,許小姐,你們可算回來了!”
許時顏正想問點什么,張媽和云姨噠噠噠的跑了出來,像是看見了什么救命稻草一般。
“你們快去看看吧,別墅里面好多東西都被人動過了,我們又不敢貿然報警,不知道到底缺了什么東西!”
“我馬上過去看看。”
許時顏打開車門,回頭看了一眼薄津恪,沒說什么,先一步進去了。
別墅被翻得狼狽不堪,云姨怕嚇到安安,讓保鏢帶著安安去了花園。
書房,薄津恪的房間,這兩個房間有明顯被人翻過的痕跡,她的房間也沒能幸免,但她的東西本來就不多,她自始至終也只是把別墅當做臨時居住的地方,并沒有放太多私人物品或者重要的資料。
盛銘寒大概是昨天晚上被人帶走的,鎖鏈已經被切開,安靜地躺在那里。
許時顏的臉色愈發變得凝重,又回到最亂的書房,在滿地狼藉中撿起一張項目報表。
上面是關于礦區開發的一些資料,是她當初發給薄津恪的礦區地貌,為的是評估開發成本,實際價值倒不算太大。
這些盜賊顯然是有組織有紀律,這么精準無誤地找到了她和薄津恪的房間,跟盛銘寒脫不了關系。
之前她就懷疑,按盛銘寒的心性和能力,怎么能組織得了隱蔽性這么強的組織,看來,背后另有其人這一點是毋庸置疑了。
許時顏若有所思地下樓,臉色微微一愣。
此時,薄津恪坐在沙發上,負責安保的一群黑衣保鏢跪了一片。
寧群已經趕到,站在薄津恪的旁邊,正在報告丟失的物品和資料。
“……已經清點過人,缺了一個人,初步判斷,應該是被盛銘寒說動,里應外合,把這里的情況傳遞了出去,趁著您不在,安保疏忽,就行動了,關于瓊州島開發計劃的資料還有關于您的精神鑒定……”
說到這里,寧群頓了一下,刻意壓低了聲音。
“知道了。”
薄津恪打斷他的話,沉冷的目光落在跪在地上的那群保鏢上,空氣仿佛都被凍結了,壓迫感極強。
現場針落可聞,如同一把生銹的銼刀在脖子上摩擦,充滿了壓抑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