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悅曦語氣冷漠,研究員趕緊閉上嘴。
最后的最后,關悅曦依舊沒勇氣踏入這所充滿了罪惡的研究院,上車離開了。
隨著車輛漸漸駛離研究院,關悅曦這才像是從淤泥里脫身,終于找到自己的呼吸。
她顫抖著手擰開礦泉水瓶的蓋子,朝著胃里灌了幾口涼水,呼吸好像才清透了一點。
她承認自己不敢去了解研究的細節,她怕自己忍不住逃跑,忍不住會瘋掉,可她沒有資格。
關悅曦目光渙散,抬起手,把脖子上掛著的那條項鏈拉出來。
銀色鉆石鏈條穿著一枚藍色貝殼。
關悅曦把貝殼握在手里,五指收緊,就好像這是世界上最珍貴的東西。
時隔多年,她還是來到了溯陽。
六年前,她和薄津恪來到這里,那是她這輩子最幸福的時光。
那個時候,薄津恪二十二歲,她十九歲。
薄津恪為爭取項目來到南方溯陽,順便帶著她來南方歷練。
她的世界只有薄津恪這個哥哥,而薄津恪的世界,也只有她這個妹妹。
薄津恪幾乎把她當做真正的親人,毫無保留地施予她援手,照顧她,保護她,把她當做一個普通人,日子平淡,幸福,安樂。
她曾奢望時光永遠停駐在這里,可是直到后來,出現了一個女孩兒……
關悅曦的手指越收越緊,腦子里浮現起許時顏的模樣。
據她調查,許時顏是五年前才被許家人找回來的,大概是怕有人拿許時顏的過去做文章。
所以,許家人特意掩蓋了許時顏過去的生平資料,就連她也調查不到。
雖然她很不想承認,但是,年齡,時間,這些都對得上,許時顏,多半就是當年那個女孩兒……
越推測,關悅曦的心就愈發沉進谷底,這個世界上,難道真的有天注定的緣分嗎?
她從來不信虛無縹緲的神。
那,她又算什么呢?
她奢望的東西并不多,可為什么,無論她用什么方法,她最想要的東西永遠也得不到?
電話忽然響起,是經紀人打來的,說場地已經布置好好,隨時可以拍攝。
“嗯,我知道了,馬上就到。”
掛斷電話,關悅曦看向窗外不斷掠過的樹影,自嘲似的勾了勾唇。
別人在乎的,不過也只是她這層光鮮亮麗的身份罷了。
只有薄津恪,才是和她一樣的人。
……
而另一頭,薄津恪就這么大大喇喇地在孤兒院住下了。
羅素芳也就客客氣氣地把他當作客人對待,沒特意向孤兒院的其他小孩子強調他的身份。
許時顏還在查找孤兒院撫養家庭的資料,自從那天之后,她就漸漸疏遠薄津恪,只希望他能識相一點,早點離開這里。
在調查局待了兩天的秦淮硯,終于被薄津恪派去的人撈了回來。
眼看薄津恪還悠哉悠哉地坐在沙發上處理工作,秦淮硯就氣不打一處來。
“你知道我在里面待了多久嗎,兩天,四十八小時,兩千八百八十八分鐘,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