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猶豫之時，李令歌替他做出了選擇。
嗡！
一道奇異的震動突然從大廳中央傳來。
這聲音不大，卻仿佛直接在所有人神魂深處響起。
白薇指尖的冰藍劍氣瞬間崩碎，趙啟文掌心的金烏真火也莫名熄滅。
兩人同時變色，豁然轉(zhuǎn)頭看向聲音來源。
只見一直靜靜站在角落的李令歌，此刻被一團朦朧的混沌之光所籠罩。
他面容平靜，黑發(fā)無風自動，頭頂三尺處，一顆拳頭大小的奇異果實正在緩緩浮現(xiàn)。
那果實通體呈混沌之色，表面流轉(zhuǎn)著無數(shù)大道符文，時而化作青龍騰空，時而變作鳳凰涅槃。
它出現(xiàn)的剎那，一股濃郁到極致的混沌之氣如海嘯般爆發(fā)，瞬間充斥整個大廳。
咔嚓——
大廳四壁的防護陣法承受不住這股威壓，開始出現(xiàn)蛛網(wǎng)般的裂紋。
地面上的青玉磚一塊塊懸浮而起，在空中分解成最原始的靈氣顆粒。
就連空間都開始扭曲變形，光線在李令歌周圍形成了一個詭異的漩渦。
“混……混沌道果！”
白薇那張永遠冷若冰霜的絕美面容第二次出現(xiàn)劇烈波動，紅唇微張，瞳孔緊縮到極致。
趙啟文更是如遭雷擊，踉蹌后退三步才穩(wěn)住身形，臉上的傲慢之色早已蕩然無存。
他雖然知道李令歌手中擁有混沌神火，卻沒想到對方竟然還擁有混沌道果。
“不可能！這怎么可能！古籍記載唯有在開天辟地時出現(xiàn)過一次的混沌道果？！”
大廳內(nèi)，其他煉藥師早已被這股威壓震得連抬頭都做不到。
只有幾位修為較高的煉藥師還能勉強站立，但也是面色慘白，渾身顫抖。
“我……我竟然在有生之年見到了傳說中的混沌道果！”
“死而無憾，死而無憾啊！”
“此人到底是什么來頭，不僅擁有混沌神火，還擁有混沌道果。”
藥王神尊倒吸一口涼氣，心中直呼：完了！
丹道大會還沒有開始，李令歌便已經(jīng)這般引人注目。
“真是不讓人省心啊。”
李令歌對周圍的反應恍若未覺，他緩緩睜開雙眼，眸中似有混沌初開的景象一閃而過。
那顆混沌道果在他頭頂緩緩旋轉(zhuǎn)，每轉(zhuǎn)一圈，就有一圈混沌波紋擴散開來。
轟隆隆！
外界天空突然烏云密布，雷聲大作。
萬家護族大陣自主激活，藏經(jīng)閣頂層，幾部自上古時代就塵封的典籍無風自動，翻到記載混沌道果的那一頁。
“何方道友在我萬家證道？！”
一聲蒼老卻渾厚的喝問從后山禁地傳來，緊接著一道散發(fā)著恐怖氣息的身影破空而至，正是萬家的太上長老！
他懸浮在大廳上空，當看到李令歌頭頂?shù)幕煦绲拦麜r，這活了千萬年的老怪物露出見鬼般的表情。
“天花亂墜，地涌金蓮……這是大道共鳴！”太上長老聲音發(fā)顫，“多少年了，多少年沒出現(xiàn)過這種異象了！”
仿佛印證他的話，虛空中突然綻放出無數(shù)金色蓮花，片片花瓣都是由最純粹的道則凝聚而成。
天花從穹頂飄落，每一朵都蘊含著大道真意。
一些天賦較高的弟子只是吸入一口花香，就感到瓶頸松動，修為精進。
白薇和趙啟文此刻已經(jīng)完全忘記了之前的對峙，兩人如同木雕泥塑般站在原地，眼睛死死盯著那顆混沌道果。
白薇的指甲深深掐入掌心卻渾然不覺，趙啟文更是額頭滲出豆大的汗珠，嘴唇不停顫抖。
李令歌終于有了動作，他輕輕抬手，那顆混沌道果便緩緩落入他掌心。
在接觸到皮膚的瞬間，道果化作無數(shù)混沌符文融入他體內(nèi)。
隨著最后一道符文消失，外界的天地異象也開始漸漸平息。
大廳內(nèi)鴉雀無聲，所有人都還沉浸在剛才的震撼中無法自拔。
李令歌環(huán)視一周，目光最終落在白薇和趙啟文身上，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無的弧度。
“二位，還要繼續(xù)爭嗎？”
他的聲音很輕，卻如同驚雷炸響在每個人耳邊。
白薇和趙啟文對視一眼，面色皆是有些不自然。
雖然李令歌手中擁有混沌神火，但是兩人剛剛根本就沒有將他放在眼里。
而混沌道果出現(xiàn)的那一刻，兩人已經(jīng)無法繼續(xù)無視李令歌了。
混沌道果至少需要由四枚道果凝聚而成，也就是說李令歌不僅擁有丹道道果，還擁有其他三種道果。
如此天賦，再加上混沌神火，或許真的有可能煉制出皇天日月丹。
面對混沌道果的擁有者，他們之前的爭斗簡直就像是小丑。
李令歌轉(zhuǎn)頭看向萬天穹，淡然道。
“如何？”
萬天穹激動的渾身都在發(fā)抖，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聲音仍是有些發(fā)顫。
“你若真的能夠煉制出皇天日月丹，便是我萬家的恩人。”
緊接著他話鋒一轉(zhuǎn)，語氣中透著威脅。
“否則，你怕是要永遠留在萬家了。”
混沌神火和混沌道果任誰看了都會心動，若李令歌真的能夠煉制出皇天日月丹，那他愿意付出任何代價。
否則，混沌神火和混沌道果都要留在萬家，誰也無話可說。
“若是煉丹失敗，任由處置。”李令歌也提出了自己的要求，“不過在煉丹之前我需要先面見一下服用丹藥之人。”
萬天穹頓時露出了為難之色，他們老祖已經(jīng)時日無多，最忌別人打擾。
若是李令歌丹藥煉制不成，再去打擾老祖，那就算是他殺李令歌死一萬次，也無濟于事。
“老祖不方便見客。”
豈料，李令歌沒有絲毫的猶豫，轉(zhuǎn)身便走出大廳。
“那丹藥沒辦法煉制，告辭。”
“站住！”
就在李令哥剛剛走出兩步之時，萬天梟攔在了他的面前。
“你敢耍老子？”
在他看來，李令歌想要見老祖是假，分明是給自己無法煉丹尋找借口。
然而，李令歌確實反問道。
“治病救人講究望聞問切，人我都沒有見到如何煉制丹藥？”
他上前一步，直視萬天梟的眼睛。
“你懂煉丹嗎”
“我——”
萬天梟一時語塞，對于煉藥師的那些事情他確實不懂，他只知道李令歌若是無法煉制出皇天日月丹，今天就別想走出萬家。
萬天穹走出大廳，而后朝著天空之中的老者拱手道。
“太上長老，此人要見老祖，才看煉丹。”
虛空之中，萬道明深深地看了李令歌一眼。
如今老祖的生命已經(jīng)開始倒計時了，既然沒有人能夠煉制出皇天日月丹，那他也只能死馬當活馬醫(yī)了。
“讓他隨我來吧。”
……
山嵐繚繞間，太上長老領著李令歌踏過九曲靈溪。
他的步伐看似緩慢，實則每一步落下都暗合天地韻律，腳下生出一朵青蓮虛影，轉(zhuǎn)瞬即逝。
“前面便是洞天入口。”
太上長老在一株千年古松前駐足，松針上凝結的晨露竟泛著淡淡金光。
他掐訣念咒，古松樹干緩緩分開，露出一個流光溢彩的洞口，濃郁到實質(zhì)化的靈氣如瀑布般傾瀉而出。
李令歌深吸一口氣，只覺四肢百骸都為之一輕，體內(nèi)混沌道果自發(fā)運轉(zhuǎn)起來，將涌入的神氣化為精純神力。
對此，太上長老好似沒看見一般。
“此乃我萬家立族根本，小蓬萊洞天，外界一日，洞中三天。”
洞口云霧繚繞，隱約可見內(nèi)部亭臺樓閣錯落有致。
太上長老卻帶著李令歌繞過主徑，沿著一條青石小徑往深處行去。
“老祖正在玄靈池清修。”
他在一處白玉拱門前停下，神色突然變得極為肅穆。
“你且記住三點：不可高聲喧嘩，不可越過屏風，更不可窺視老祖真容。”
說著，從懷中取出一枚碧玉令牌掛在李令歌腰間。
“持此令可保你在洞天內(nèi)行走無礙，一個時辰后自會引你出來。”
見狀，李令歌不由得露出一絲疑惑之色。
“您不隨我一起進去？”
“老祖早已經(jīng)有令，不許外人打擾，若非你自稱能夠煉制皇天日月丹，老夫絕不可能帶你來此地。”
聞，李令歌點了點頭，而后一個人踏入拱門。
眼前的景象讓他呼吸一滯，這是一方不足百丈的石室，卻自成天地。
穹頂如夜空般深邃，點點星光實則是凝結到極致的靈氣結晶。
地面鋪著溫潤的青玉，縫隙間生長著晶瑩剔透的三葉神草。
最引人注目的是石室中央那道三丈高的青玉屏風，通體無暇，上面雕刻著云龍紋路，每一片龍鱗都暗合周天星辰方位。
屏風后傳來潺潺水聲，一道模糊的身影倒映在玉面上，隨著水波微微晃動。
李令歌體內(nèi)的混沌道果突然輕輕震顫，他謹慎地向前走了幾步，發(fā)現(xiàn)地面上的神氣已經(jīng)濃郁到形成薄霧，每一步都會蕩開漣漪般的神紋。
距離屏風三丈處，李令歌自覺停下腳步。
從這里可以清晰看到屏風上的云龍仿佛活了過來，在玉面緩緩游動。
“晚輩李令歌，聽說前輩需要皇天日月丹，特來拜見。”
李令歌恭敬行禮，聲音不大卻字字清晰。
屏風后傳來一陣水花聲，一個溫潤如玉的聲音響起。
“你能煉制皇天日月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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