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坐于一旁剝龍眼的來食悄悄看一眼家主面色,不禁小聲道:“家主,如今已是三日又三日了……”
莊元直本來就煩,聞瞪向小奴:“就你知數(shù)!”
來食不單知數(shù),更知吃:“那您何時買醬豬肘……”
“蠢奴,我看你全然是分不清一頓飽與頓頓飽的差別。”莊大人豎眉道:“你但凡明曉一絲一毫的大局之道,便該盼著那郡王府早日送來書信,而非只惦記著什么醬豬肘!”
來食一聽這話術便知自家大人又要拿大局來給他做局了,大人說得頭頭是道,卻分明是想要賴賬,好叫他羞愧,自動放棄贏來的賭注。
來食心里門兒清,表面卻不敢反駁,大人是人菜賭癮大,他是人微語輕。
痛失醬豬肘的來食塌下肩膀,怏怏道:“是那六皇子不肯寫信來,奴縱是盼長了脖子也不頂用啊……”
莊大人將那顆剝好的荔枝奴塞入口中,嚼了幾下,皺著眉給自己做心理疏導:“興許是武陵郡中尚未能真正平靜下來,還需過了這陣風頭,謹慎乃成事根本……”
只是嘴上這樣說,內(nèi)心卻依舊焦灼……誰又能說得準,那個孩子不會因為上一輩的事對他心存偏見芥蒂呢?到底還是個少年人啊。
莊元直想著,又不禁捋起了近日逐漸稀疏的胡須。
自打從武陵郡王府歸來之后,他的心境變化頗多。
回來之后的第一晚,他躺在榻上,一番自我審視罷,不禁覺得自己的判斷似乎太過沖動輕率了,許是被那黃節(jié)的“一腔熱血”激得上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