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然,這也只是一個小插曲,
這次的廟會,藍伽好像更放開了一些心扉,凡人的燈謎,跟在后面的季迭基本能猜出其意,主要負責(zé)提供謎底答案,還有就是幫抱著贏來的獎勵,
這么一大個人,抱著布娃娃,還有贈送女子的手工制品,看起來著實很有特點……何況他多年修道,長相本身已經(jīng)有些變化,一路倒是還有女子,暗拋媚眼,
這,自然得不到回應(yīng),季迭只是充當(dāng)著護花使者,
明明一顆心已經(jīng)越來越近凡,可那些想要上來搭訕的男子,只是他一個深邃眼神,就紛紛退避了。
這,無關(guān)修為,
這場廟會,也終有結(jié)束時,萬家燈火闌珊不知不覺,漸漸一盞盞熄滅,
已經(jīng)快子時,
回去路上藍伽走在前面,今天心情還是不錯,心里好像也有一些悄無聲息的咔咔聲,這類似冰面破碎,或者,
說是冰花,更為恰當(dāng)。
可惜這些咔咔聲,還有破碎后的絢爛色彩,都在她心里,外界沒人能看到,她也好像在這一夜相處后,心扉敞開的更多,回頭看了一眼,
“這些燈謎,你怎么都知道的?”
“看得多了就知道了。”季迭抱著大堆小堆的東西,因為心境也在漸漸改變,感覺到了一些涼意,大概是化凡帶來的,也把衣袍給前面的人披上,
“你先前說沒有捷徑,這樣我們關(guān)系算不算進了一步……”
這倒是只有輕哼回應(yīng),
這一夜,不知不覺也就這么過去了,這接下來時間兩人關(guān)系,又回到了以前的那樣,每天都好像待在一個屋檐下,又沒有什么實際性質(zhì)的進展,直到轉(zhuǎn)眼新的一年的上元節(jié),小城再次熱鬧起來,季迭才又帶她去所謂的廟會,回來之時,季迭又把衣袍給她披上,
藍伽也沒拒絕,
”以前我和宋伽,好像是沒什么溫情的畫面,不是打打殺殺,就是打打殺殺的路上……很難想象有這么一天。”季迭也笑了笑,不知是不化凡越來越久,他心中很多包袱越來越輕,
“人,總是活得越久,心里包袱會跟隨著越來越多,就比如,現(xiàn)在我們不是這樣了?!?
這兩次化凡,好像就是讓他在變回最初的樣子。
“那你還能對她戀戀不忘?!彼{伽已經(jīng)習(xí)慣宋伽這個名字,
“以前這個世界上,陪我最久的也是她,生生死死一直在??赡?,她也是罷……我們那個時候,大概是彼此陪伴最久的人?!?
這不知道是不是解釋,
“說起來,你一直沒有說過,宋伽的事?!彼{伽突然好像來了一些興趣,
“算了,我還是不聽了,有些事我不能聽?!?
“那些打生打死的,確實沒有必要說了?!奔镜矒u頭,
“不過你想看的話,我可以畫些畫給你看。”
如今
這都是她,
他也沒那么多包袱了,
就當(dāng)再培養(yǎng)一次感情吧,
把以前的補上。
至于那些又感覺打生打死,好像沒有必要。
而這話題雖然到此止住了,接下來時間,季迭倒是的確會畫一些畫,畫的是眼前人,也是記憶中人。
藍伽第一次接過畫時,看了一會,又放了回去。
日子還是就這樣過著,
每天同在一個屋檐下,
不過書齋,
在這條街道也快三年了,
偶爾有街坊會上來串門,倒是會調(diào)侃,
“季先生,我知道一個老先生,對于男人那方面很有研究,看你和夫人這么久還沒孩子,要不要給你推薦推薦?!?
“……”季迭當(dāng)然懂他意思,也只是聽一聽,等人走了,故意幽幽嘆氣,
“我覺得這樣老是被人誤會‘不行’?!?
藍伽假裝沒聽到,做飯去了。
季迭倒是也只隨口說一說。閉上眼眸,某天,他也恍惚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很久沒有動用仙力,容顏,好像在時間流逝下,
正在變老,
這是以前不可能發(fā)生的事,他的壽元是很充足的,可這他那種戾氣,消散真的很多,心境離空明越來越近,包袱越來越少,好像真只成了一個凡人。
這一點最直觀的體現(xiàn),
他會感覺到冷,
“化凡,快了……”藍伽雖然在默默擔(dān)任陪伴的角色,卻能感覺他心境變化。
雖然不一定化凡之后一定舍空,還要看季迭本人,可她感覺他應(yīng)該沒問題,
最多,
不超過十年,
也就是說,最多十年會離開,
這幾年來朝朝暮暮的相處,
她也好像已經(jīng)習(xí)慣這種生活,也在心里,接受的越來越多。
比如,這一點點愛意,還有相處的點點滴滴,好像,一點點取代了原先的冰花,她實力好像也隨之越來越弱。
只等平反一日。
這季迭倒是不知道,日子還在過,什么舍空,修真血海,他離的越來越遠,
可和藍伽的關(guān)系,
他感覺兩人還差一個契機,
現(xiàn)在,頂多彼此好像不厭惡,他感覺不夠,這一天趁著心情不錯,在飯桌之上,擺上一個壇子,
“酒?”藍伽看了一眼,聞到了氣味,
“小酌怡情。你要不要嘗嘗?”季迭倒是沒想那么多,
“我不喝這個東西,說起來,我現(xiàn)在又想聽一聽,說那個宋伽的事吧,”
“這沒什么好說的……”
“你說就是?!?
季迭沉默后,看著她的眼睛,緩緩開始了很久之前的描述,
“這大概我人生見到的第一個如此漂亮的女人了吧。我家里爹娘不在的早……”
這一晚,季迭只是說了兩人相遇的過程,藍伽倒是有一些復(fù)雜在其中,大概理解了她先前說的因恨生愛了。
“第一次看到這么好看的女人么?!?
“嗯,現(xiàn)在也是之一?!奔镜故菦]喝多少,也笑了笑,
“之一?”藍伽皺眉,
“最好看的,姓姜?!?
因為無所謂醉不醉,季迭不知不覺喝的有點多,總又想起一些過往。這一晚之后又是很久的平靜,
新年,也和去年一樣,看店,畫畫,看煙花,逛廟會,年年復(fù)年年,當(dāng)然,如果說發(fā)生的最大的一件事,還是在這一年書齋所在的街道,有一戶人家家里的長子辦起了婚禮,宴請了附近所有街坊,
季迭當(dāng)然得去參加的,<b>><b>r>回來之時,也感覺到了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隨著化凡越久,他好像越來越有一個念頭,也認真道,
“有一天,我得給你補一場婚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