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氣過了,李卿落很快便又冷靜了下來。
“照理說,南屏當初既然決定繼續前來哈拉城和親,一定是心里已經有了成算和計劃。”
“不可能任憑自己真的和崔七郎單槍匹馬地前來。”
“我猜,鷹王城的太后一定幫她尋回了一些嫁妝。”
“甚至還會派人護送她前來哈拉城。”
“有鷹王城作證,她公主的身份也做不得假。”
“但是西域卻這么對她……是因為南屏陪嫁的官員、侍衛和婢女都沒了,所以西域料定不會有人通風報信,至于公主在西域究竟什么待遇,還不是他們自己說了算?”
“就算哪日被戳破真相再傳到大梁皇室,大梁發不發怒他們也不怕。”
“他們就是不想給大梁臉面……就是想羞辱大梁,甚至等著大梁主動發起戰火!”
“大梁如果忍氣吞聲,便會逐漸失去民心……”
“西域的狼子野心,如今是連裝都不想裝了。”
“中原人在哈拉城是什么待遇若不是親眼所見,我們也不會輕易相信。”
“更何況遠在中原的大梁和大楚皇室?”
“皇庭如今如此羞辱南屏這個公主,又何嘗不是在羞辱整個大梁,整個中原?”
“南屏太傻了。”
“以為自己毅然堅持前來和親是誠意,是替她母親完成鋪路,但實則她如今究竟是生是死可能大梁都已經無人在意。”
那些朝堂上的爭權奪利都來不及,又怎么會關心一顆被送出來的棋子究竟是否還活著?
鄭嬤嬤:“那姑娘,我們……還管不管?”
“雖然這是公主的選擇,但她再這么下去老奴看……”
“可能連這個冬日都挺不過了!”
李卿落胸腔起起伏伏,說不憤怒是絕不可能的。
當年她在忠毅侯府救下的那個小姑娘,如今成了這幅樣子,她如何能不痛心?
上一世南屏因為落水,發了高熱最后成了一個傻姑娘。
她原本以為這一世南屏終于能好好活下去,卻不想她還是走向了絕路。
“救。”
“我要把她帶走!”
這一次就算她還想留下,李卿落把她給打暈也必須帶走!
“走,我親自去。”
說完李卿落就起身穿上斗篷,然后和鄭嬤嬤又一起出了門。
鄭嬤嬤急得上前扶住她:“姑娘您慢點兒。”
這一次殺一和追雨都跟著隨行。
只是他們才剛剛踏出府,就遇到了宮里來人。
正在問為何今日烏孫王沒有去宮中回話。
李卿落揉著眉間,因為南屏,她差點把那庫爾特給忘了。
她今日把庫爾特給直接綁了,還把他的人殺了殺,捆的捆,一個都沒有逃出去報信。
現在宮里來要人,自然還要應付。
不僅如此,若是自己此時離開,等阿娜爾回來知道此事自己卻又不再,怕是又要生下不小的誤會。
再三權衡下,李卿落不得不對鄭嬤嬤低聲說道:“嬤嬤,你帶十個人先去牧場那邊盯著。”
“我最遲明日再去。”
“府中此時無法走開,我必須親自坐鎮。”
“若是順利,咱們最遲十日內就能離開哈拉城。”
鄭嬤嬤明白了事情的輕重,立即頷首應下來。
李卿落又給了追雨一個眼神,追雨立即折身進了府。
一炷香后,一個庫爾特近身的奴急急忙忙跑出來回了宮里人的話。
“讓大人久等了。”
“我們大王原本是要出來的,可巧昨日晚上喝醉了酒,今兒早上起來頭痛不止,請了巫醫已經瞧過,只讓他今日多多休息。”
“剛剛奴又進去通傳過了,還被大王給打了呢,您瞧。”
“大王現在怕是起不來了,一切明日再說吧。”
“請向宮中的貴人請罪。”
等宮里的終于被應付打發走了,那奴才急忙又回到院子里。
他趴在地上不斷求道:“請饒了奴吧,奴真的知道錯了,請給奴解藥吧……”
“奴真的受不了了。”
追雨這才讓秦陵把解藥給那奴喂下。
秦陵心不甘情不愿的:“純粹浪費嘛,這不是。”
“疼死一個又不算多。”
追雨:“帶下去。你怎知明日不會再用?”
“這個被你折磨夠了,也最貪生怕死,好歹今日又是個熟臉。”
“你悠著點兒,可別再給他添什么新傷了。”
秦陵不甘不愿地把人給拖了下去。
李卿落已經回到了院子里。
聽到宮里的人已經打發走了,便在家開始等著阿娜爾。
一直到酉時,阿娜爾終于回來了。
得知李卿落今日做了什么,阿娜爾自是大發雷霆了一番。
“你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