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云沒有想到沈煙雨這個時候摘面具，他想象過對方的面容，只是沒有想到這么如霜似雪。

她的面容蒼白得近乎透明，仿佛常年不見天日，在燈光下泛著冰冷的瓷光。

一雙丹鳳眼本該嫵媚，卻因寒意而顯得格外疏離。

鼻梁高挺，薄唇如刀。

整個人像是無法融化的雪山，有著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感。

裴云呼吸微微一滯，這張臉美得驚心動魄，卻讓人生不出半分旖旎念頭。

就像面對一柄出鞘的絕世名劍，只會被那凜冽的鋒芒震懾。

而隨著面具的摘下，不知為何，裴云感覺對方身上寒意更重，仿佛摘下的不是面具，而是某種克制寒意的封印。

“你還是將面具戴上吧。”

裴云只感覺后背都有些發涼，對方身上的寒意實在太重，這是修煉了什么寒冷屬性的功法嗎？

沈煙雨將面具重新戴上，摘下面具也只是表明她的坦誠。

這世上見過她臉的人可不多，而第一次主動給人看臉，裴云是第一個。

裴云手中又出現紙和筆。

“我將用法用量寫下來，這樣你也不會忘記，不過你弟弟只能在這個房間內活動不能出去。”

肺結核是會傳染人的，裴云和沈煙雨有內勁倒是不怕，但其他普通人不行，特別是已經到了晚期，傳染性更大，所以裴云不得不叮囑一句。

沈煙雨點了點頭。

“一日三餐我會讓清秋送過來，當然如果你愿意的話，也可以出去吃。”

裴云一邊說一邊寫。

等忙完后，將紙交給了沈煙雨，隨后笑道：“剛才的話可是你說的，只要你弟弟病好了，煙雨樓就歸我驅使了，包括你。”

沈煙雨深吸口氣，“只要能治好我弟的病，我這條命給你又如何。”

“那行，早點休息吧。”

裴云說完出去，等回到他的房間，蕭芷若，柳依依等女都圍了過來。

今晚蕭芷若去了柳依依等人的院子聊天，因此還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

裴云簡單說了一下后，幾女臉色都有些發白。

居然連益州最強的殺手組織首領都出動了，好在裴云化險為夷，蕭芷若更是后怕不已。

如果裴云真的死了，她怎么辦？

“行了，沒事了，都去休息吧。”

裴云抱了抱妻妾，然后和蕭芷若進入了主臥，今晚他也沒心情做事，兩人安靜地躺在床上。

裴云道：“芷若，如果我殺了你爹，你會恨我嗎？”

蕭芷若咬了咬嘴唇，半晌后才道：“不會。”

裴云摟著她，知道蕭芷若嘴上這么說，但肯定心里還是不好受的，畢竟是她爹，而且還是對她很好的爹。

如果不是自己的出現，蕭芷若也不會和她爹決裂。

不過裴云不會因為蕭芷若而心慈手軟，蕭丞都將他逼到這份上了，他肯定也不會放過對方。

他也沒有讓沈煙雨去反殺蕭丞，沈煙雨讓裴云驅使是有條件的，那就是沈卓航的病好了，沈煙雨才會心甘情愿賣命，在這之前，恐怕沈煙雨不會動手。

“睡吧。”

裴云在蕭芷若臉上親了親，摟著她入睡。

蕭芷若心里嘆息一聲，閉上了眼睛。

……

咚咚咚！

翌日，天剛蒙蒙亮，便有鼓聲從山下傳來，裴云翻身而起，穿上衣服迅速出去。

出屋的瞬間，冷清秋便出現在他身旁，經過一晚上的調息，她的內傷已經不礙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