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外,救援隊已經在申請外援。
原因不明的大樓傾塌,原因不明的磁場混亂,原因不明的救援障礙。
所有的危機都原因不明的情況下,還有程家胥家那兩個祖宗不停地施壓。
程桑桑已經快急瘋了。
“不然這樣,你們把救援服給我,我進去找人行不行?”
“實在不好意思,我們不是要擾亂你們工作。”
胥白也跟上,“這樣,我們不用你們擔責,一找到人我們就出來,或者……我們只要確認我們的朋友在不在里面,行不行!”
而一旁,看起來冷靜,沉著的青年竟然也沒有要阻攔的意思。
就在這時,幾米開外檢測磁場的工作人員忽然激動道:“信號好像……恢復了!”
所有人瞬間看過去。
“真的!真的恢復了!”
“等等,距離上次大樓晃動是不是過去六分鐘了!”
“對,對對!已經超過三分鐘了!所以是不是可以安排正常的救援活動了!”
對比剛剛一分鐘就要晃動兩三次的頻率,這個現象無疑給了他們一個積極的信號。
“小叔,你聽到了沒有!”
胥白連忙跑回來,激動道:“正常了!”
而和胥白,程桑桑的激動,興奮不同,胥池看著這棟靜默的大樓,神色卻忽然沉了下來。
十一樓,一地的人緊緊挨在一起,遲遲不敢抬頭。
多次的驚嚇后,時間對于他們來說已經等同于虛無。
比起最初的驚慌逃竄,現在,所有人都一動不動,神色幾近麻木。
南柯視線緊緊盯著手表,已經超過十分鐘了……
又是一分鐘過去,大樓依舊平靜。
他果斷起身,越過擁擠的人群往上走。
剛到十二樓,就撞上了迎面跑來的林樾。
“二哥!”
南柯把人拉過來上下打量:“怎么樣?受傷了沒?”
林樾連忙搖頭:“沒有,二哥,你看到大哥了嗎?”
南柯立刻看向上方,搖了搖頭。
“大哥還在上面。”
樓下已經傳來救援人員呼叫的聲音,南柯和林樾同時往樓上跑
十三樓,地面一片狼藉,到處都是細碎的玻璃。
涂朝夕只身懸掛在兩道橫桿之間,身下是光滑的,幾乎呈一百八十度的平面玻璃,只要他脫手,他就會沿著玻璃下滑,繼而掉出窗臺。
手心已經完全感受不到任何疼痛,也無法衡量任何支撐的力量。
他只憑著本能的慣性去緊握住。
終于再也撐不住,手心徹底脫力的一瞬間,兩股強勁的力道突然牢牢地握住了他的手腕!
“哥!”
涂朝夕艱難地抬起頭,上方,是南柯和林樾,一左一右牢牢托住了他!
“哥!抓緊!別松開!”
涂朝夕緊緊閉了閉眼睛,再睜開。
……不是幻覺。
緊接著,急促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地響起。
“快來!這里還有人!”
終于,涂朝夕重重地松了口氣。
近一個小時的擁堵,疏散起來也需要不短的時間。
涂朝夕傷勢過重,手臂幾乎粉碎性地骨折,渾身都是被玻璃劃開的傷口。
南柯和林樾也有不同程度的傷口,兩人攙扶著涂朝夕走出酒店。
程桑桑和胥白立刻跑過去。
“涂老師!”
兩人眼眶都紅了,“怎么這么嚴重!”
程桑桑趕緊催促:“快上救護車!”
三人原本昏沉的目光卻在一瞬間清晰。
涂朝夕忍著疼問:“……涂小毛呢?”
南柯抬眼,精準地看向胥白。
林樾沉默地抬頭,也求證一般地凝視著程桑桑。
程桑桑微愣,一瞬間,心口就像被砸了一塊巨石,又悶又疼,她無意識地掉下了眼淚。
“沒……涂小毛………還沒找到,我……”
還沒說完,三人立刻轉身就走。
胥白連忙伸手攔人。
可攔得住一個,就攔不住另外兩個。
“小叔!”
他本能地求助胥池。
可這一回,胥池卻遲遲沒有反應。
胥白忽然地心慌,又喊了一聲,“……小叔?”
胥池微微回神,他抬眼看向天邊。
霧氣在逐漸消散,天色逐漸明朗。
“……等等吧。”
過了會兒,他喃喃道。
像是安慰著三兄弟,更像是自我安撫。
“……或許還有轉機呢。”
萬一呢……
……
黑霧的消失就像他的出現,是瞬間的事情。
涂窈看著已經消失一截的胳膊,一屁股坐到地上,盡管有準備,可還是有一瞬間的茫然。
“小爹,我是不是要消失了。”
又立刻改口:“小爹,我不怕消失。”
就是……早知道今天早上走得慢一點了,多跟哥哥們待一會兒也好。
……也不該和小池說那些話。
不過小池這么聰明,就算她不說,他也知道的。
還有出來了這么久,應該回仙鶴村看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