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男女上下級,深夜聚餐,被人看到確實不是什么好事,尤其是在這官場之上,避嫌二字,重之又重。
隨后,兩人便擺開酒菜,喝了起來。
楊蕓倒是存了不少好酒,開的是瓶五糧液,醇厚甘甜,入喉凈爽,恰到好處。
一開始時,兩人還稍稍有些拘謹,但幾杯下肚后,楊蕓便先進入了狀態(tài),擺擺手,道:“今晚這里沒有什么書記主任,你就叫我楊姐或者蕓姐。”
“蕓姐,我敬您一杯!我父母前些年走了,現(xiàn)在就我孤零零一個,今天我多了個姐姐,又有了家人。”安江一口應(yīng)下,親熱的叫了聲姐姐,然后舉起酒杯端到了楊蕓面前。
“小弟,干了。”楊蕓聽著安江這話,雖然知道真假參半,可也有些動情,端起酒杯,便和安江碰了杯,一飲而盡。
“蕓姐,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今天也什么都被您聽到了,我就也不瞞您什么了。”安江同樣一飲而盡后,打開了話匣子,向楊蕓道:“結(jié)婚這些年來,我其實一直都睡在地板上,別人說我倒插門,撿了個漂亮媳婦,可其中的苦楚,只有我自己清楚。偌大個秦家,誰正眼瞧過我一次。”
楊蕓聽著這話,眼底不由得浮起一抹同情,更對秦家人生出些憎恨。
安江入贅的侍寢,她隱隱約約聽說過一些,可是卻不知道安江居然一直睡在地板上這么憋屈。
她更難理解,安江如此優(yōu)秀,工作能力這么強,早晚不是池中物,秦家人怎么如此眼拙,竟然這樣對待安江,難道便不怕安江有朝一日飛黃騰達,把所受的委屈,盡數(shù)發(fā)泄到他們身上?
“小弟,我也有個疑惑,既然這樣,那你為什么不離婚呢?雖然說咱們在體制內(nèi),離婚不好,但也并非沒有先例,你也還年輕,未來不愁遇不到合適的人。”緊跟著,楊蕓向安江有些好奇且疑惑的詢問道。
安江苦笑一聲,舉起酒瓶,給楊蕓和自己又滿了一杯,仰頭灌下后,道:“這是我爸臨終前的遺愿,父命難違,而且,說實話,我對她,也還是有感情的。蕓姐,我難啊......”
“是啊,難啊......”楊蕓聽到這話,忽然被觸動了心房,端起酒杯,一飲而盡后,還覺得有些不夠盡興,竟是主動拿起酒瓶,往她放在旁邊的空一次性水杯里直接倒了大半杯,仰頭灌下一大口后,嗆得雙眼通紅,眼淚淌落,然后起身走到門口的柜子前,從里面掏出來幾張a4紙,拍在了安江面前,蕭瑟道:
“安江,你叫我一聲姐,那我這個做姐姐的就要勸勸你這個弟弟!該撒手的時候,就得撒手,千萬不要落得和姐姐我一樣的下場。”
安江聞聲,低頭向著那一疊a4紙上看去,目光所及,只見封面赫然寫著五個大字——
離婚協(xié)議書!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