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侖醒了過來。
頓時感覺到身體很冷。
明明包裹著一層厚厚的被子卻還是覺得冷,那股寒意就仿佛從身體內(nèi)部散發(fā)出來的一般。
于是,他趕緊又抱緊了被子。
僅僅幾個時辰而已,他仿佛老了十歲一般。
什么雄心壯志全部化為了泡影。
“唐侖兄醒了?”玄武伯金卓道。
唐侖抬起眼皮,看了一眼金卓。
這只不過是一個中人之資啊,就因為招了一個厲害的女婿,就讓他站在了勝利者的一方。
天下何其不公?
“殺了我吧。”唐侖嘆息道:“金卓兄,念在都是老牌貴族的份上,殺了我吧。這里是望崖島,殺了我神不知鬼不覺,你不會有任何責(zé)任的。”
金卓道:“我不殺你。”
唐侖道:“那你放了我,放了我。”
仇天危死了,唐家的私軍死光了,他再也沒有指望了,回家之后就了此殘生吧。
反正還有美人,還有美酒,就這么舒舒服服過下半輩子吧。
金卓道:“我可以放走你,但是你要為我做些事情。你做到了,我就把你和兒子都放走。”
仇天危道:“什么事?”
金卓道:“現(xiàn)在海面上上還有一批海盜,雖然數(shù)量不多,但是卻駕馭著艦船,我需要除掉他們,此時他們肯定都渴望上島分金子吧。”
可不是嗎?
平常這些海盜對唐侖都不鳥的,結(jié)果今天又是致敬,又是拍馬屁的。
就是想要讓唐侖求情,請海盜王下令替換他們上島。
大家都在分金子,我們卻要在海面上巡邏,憑什么啊?
唐侖道:“你是想要我去將他們招到島上來,然后全部殺光?”
金卓道:“對!”
唐侖點了點頭道:“好!”
現(xiàn)在他什么都不在乎了,仇天危都死了,剩下的這些海盜又有什么用啊。
金卓道:“你一個人去,兩個兒子押在我這里。”
唐侖道:“好!”
………………
一個多時辰后!
在海面上巡邏的兩千海盜歡天喜地登陸了。
終于可以不用在海面上吹風(fēng)了,整整巡邏了幾天幾夜了啊,一個鬼都沒有。
大王未免也太小心了啊。
“多謝晉海伯!”
“晉海伯就是了不起,我們大王對您真是聽計從啊。”
“從今以后,晉海伯就是我一生的朋友了。”
這些海盜對唐侖交口稱贊,并且拍著胸脯說以后唐侖伯爵有什么事情,只要一聲吩咐下來,弟兄們一定給你辦到。
晉海伯唐侖道:“怒潮侯知道你們心野,所以專門給你們留了一批金子,分完之后還是要趕緊回到海面上巡邏的啊。”
“一定,一定,哈哈哈!”
晉海伯唐侖道:“怒潮侯知道你們辛苦,所以你們分到的金子比其他人還要多一些。只不過這些金子剛剛提煉出來不久,可不是金幣,都是金塊。”
“只要是金子,誰還管是不是金幣吧。”
“可不是嗎?金子更好,打成戒指,打成鏈子,打成耳環(huán),帶出去金光閃閃多威風(fēng)?”
唐侖帶著這一兩千海盜來到了一個冶煉場內(nèi)。
這冶煉場是用石頭建成的,里面非常大,足足有近萬平方米。
這是島上的兩個冶煉工坊之一,采來的鐵礦石經(jīng)過粉碎之后,都在這里煉鐵的。
冶煉工坊的外面,有幾十名海盜武士守護(hù)。
唐侖帶來的這些海盜稍稍有點詫異,守護(hù)工坊的這些海盜兄弟們,有些眼生啊。
不過這也沒什么,三萬多人呢,哪里能都認(rèn)完啊。
其中一個海盜頭目道:“唐侖伯爵,怎么不是去大王的營寨啊,卻來這冶煉工坊分金子?”
唐侖道:“從礦坑里面挖出來的都是金沙,難道不需要在這里煉成金塊嗎?”
“有道理,有道理,我等兄弟見識短淺,讓晉海伯見笑了,見笑了。”
冶煉工坊的大門打開!
“自己進(jìn)去拿,每個人拿一塊,不許多拿。”唐侖道:“你們在海面上巡邏,勞苦功高,所以每個人分了兩斤。”ъiqiku.
這話一出,這一兩千海盜眼睛都綠了,瘋狂地沖了進(jìn)去。
果然,桌面上擺滿了金塊。
金光燦燦的,雖然有一點點發(fā)紅,但肯定是黃金無疑了。
“每個人一塊,不要搶,不要搶!”
但現(xiàn)在說這樣的話又有什么用?
這一兩千海盜沖進(jìn)去之后,瘋狂地?fù)寠Z金塊。
左手拿一塊,右手拿一塊,胸口揣一塊,褲襠里面又塞一塊。
速度慢的人,一塊都沒有搶到。
頓時,這些海盜又廝打在一起。
“大王說了,一人一塊不要搶。”
“黃金到了我手中就是我的,休想我拿出來。”
“我打死你,打死你!”
頓時,這個巨大冶煉工坊內(nèi)的一兩千海盜拼命廝打成一團(tuán)。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
“砰!”
工坊的大門關(guān)閉。
有些海盜警覺了。
關(guān)門做什么啊?
緊接著,他們發(fā)現(xiàn)身邊堆滿了各種木柴。
還有好幾個木桶,猛地一劈開,里面的魚油嘩嘩流了出來。
幾個海盜小頭目頓時警覺,驚呼道:“別打了,別打了,這是陷阱,快跑,快跑……”
然后,一部分海盜拼命地朝著外面跑去。
而大部分海盜,依舊瘋狂廝打在一起,拼命爭搶黃金。
而就在此時。
“嗖嗖嗖嗖……”
從窗戶外面,射進(jìn)來了幾百支火箭。
瞬間,點燃了魚油。
點燃了工坊內(nèi)的柴火。
“轟轟轟……”
頓時,整個大工坊內(nèi)熊熊燃燒。
與此同時,外面金氏武士的士兵直接將盔甲展開,釘在窗戶上,徹底封堵住任何缺口。
整個工坊之內(nèi),變成一堆火海。
幸存的一兩千名海盜瘋狂地慘叫,瘋狂地謾罵,拼命地掙扎。
他們用刀子,用身體,拼命地撞門,撞窗戶。
但是一切都是徒勞的!
僅僅十幾分鐘后!
里面再也沒有任何慘叫,沒有任何掙扎了。
僅存的這一兩千海盜死得干干凈凈。
外面,唐侖伯爵望著沖天的濃煙,朝著邊上玄武伯道:“金卓兄,你要我做的事情已經(jīng)做了。這批海船都?xì)w你金氏家族,你發(fā)大財了。”
這個時候,哪怕唐侖心如死灰,也無比的妒忌。
一百多艘艦船啊,哪怕用來賣錢,也是一筆天文數(shù)字啊。
真是仇天危跌倒,金氏吃飽。
接著,唐侖道:“金卓兄,現(xiàn)在可以放我們父子走了嗎?”
金卓道:“不急,你還需要為我們做一件事,最后一件事。”
唐侖道:“何事?”
緊接著,他馬上想到了道:“你,你是想要假冒成仇天危的海盜大軍去金山島,你想要利用我奪回金山島?”
金卓伯爵點頭道:“對!”
唐侖望著玄武伯道:“金卓兄,都說你耿直,你哪里耿直了啊,你很奸詐啊。你就不怕吃得太飽,活活撐死嗎?”
玄武伯道:“唐兄這是不答應(yīng)嗎?”
唐侖悲憤道:“我現(xiàn)在還有選擇的余地嗎?”
………………
玄武伯爵府內(nèi)。
這些日子,木蘭真是累到了極點。
整整二十幾天了。
整個伯爵府城堡的防御,全部壓在她一人身上。
而她的手中僅僅只有一千家族私軍,而且有一小半是新兵。
當(dāng)然,因為坐擁城堡之堅固,所以失守是不可能的。
再說不管是仇天危還是唐侖,都不敢直接來攻打。
但每一天木蘭睡覺的時間還是不超過三個小時,偏偏每天都要洗白白,噴香香。
所以,她每天睡覺不是在床上,而是在浴桶。
小冰一邊給她洗澡,她一邊睡覺。
人累點還沒什么,關(guān)鍵是心累。
盡管夫君妙計安天下,但木蘭怎么能夠不擔(dān)心呢?
父親率領(lǐng)四千人在望崖島,面對仇天危的三萬多人。
夫君那邊更危險,僅僅率領(lǐng)兩千人去奪怒潮城。
到現(xiàn)在都沒有任何消息傳來。
當(dāng)然,沒有消息就是好像消息,至少代表著還沒有出事。
真是讓人心焦啊。
夫君不會受傷吧,他那么弱。
仇妖兒那個女變態(tài)武功那么強(qiáng)。
每當(dāng)想到這里,木蘭就心急如焚,恨不得插著翅膀飛到怒潮城,飛到沈浪的身邊。
當(dāng)然,若能夠一劍刺死仇妖兒這個女暴龍就更好了。
這個不知廉恥的女人,總有一天要將你碎尸萬段,碎尸萬段!
你竟敢蹂躪我的夫君,竟敢奪走他的第一次。
一邊咬牙切齒想著,木蘭閉上眼睛睡著過去。
…………
伯爵夫人蘇佩佩跪在祠堂面前。
上面擺著列祖列宗的牌位,還有一副畫像。
這是祠堂內(nèi)唯一的畫像,畫的是祖宗金紂。
金氏家族最偉大的一代玄武伯。
她已經(jīng)跪在這里幾天幾夜了。
而且為了心誠,她不吃東西,只喝米湯。
“列祖列宗再上,保佑我丈夫金卓,保佑我兒沈浪平安無事,旗開得勝。”
“列祖列宗再上,保佑我夫君金卓,保佑我兒沈浪!”
之所以說我兒,不是說女婿,她擔(dān)心如果自己說女婿,列祖列宗會覺得這是個外人,那索性就不保佑了,要么保佑的力度小一些。
女人都是很唯心的。
而就在此時!
城堡大門開啟了一個門洞,一人一騎飛馳而入。
是金劍娘。
她渾身浴血,胯下戰(zhàn)馬也鮮血淋淋。
“小姐,夫人,有敵情,有敵情!”
頓時,木蘭被驚醒。
夫人蘇佩佩猛地起身,拿起寶劍沖了出來。
………………
“夫人,小姐,我們封地上出現(xiàn)了大股的盜匪,舉著苦頭歡的旗幟。”
苦頭歡,整個天南行省有名的超級大盜,麾下有幾百人,殺人無數(shù),無惡不作。
而且此人神龍見首不見尾,聽說沒有人見過他的陣容。
“他們在我們封地上大肆燒殺搶奪,無惡不作。”
“已經(jīng)有幾個村子被燒,幾百間房子化為灰燼。”
“被殺死的無辜百姓,超過百人。”
“我?guī)е策夑爠偤糜龅剿麄冏鲪海詻_上去戰(zhàn)斗。但我只有二十幾人,遇到的那股匪徒有一百多人,我們二十幾人全軍覆滅,就我一人殺出重圍,回來報信。”
“現(xiàn)在這群匪徒正在瘋狂地殺人放火!”
金劍娘跪在地上,頓時鮮血流淌了一地。
安再世大夫,還有伯爵府的三名女大夫飛快沖了進(jìn)來,準(zhǔn)備隨時給金劍娘療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