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浪不由得再朝田十三望去,因為他代表黑衣幫田橫的意志。
而剛才沈浪在做染料的時候,錦繡閣林默出賣他,派人去通知徐家前來。當時田十三很顯然是看在眼里的,但他沒有任何要阻止的意思,更沒有提醒沈浪。
所以,此時沈浪面對的是三個龐然大物。徐家,林家,黑衣幫田橫。筆趣庫
那么現在他最聰明的做法就是承認這個配方是偷的,然后立刻去執行軟飯升級大業,有權有勢之后再瘋狂報復。
因為徐芊芊當著玄武城的官員答應了,如果沈浪認罪就一切既往不咎。
她是愛惜名聲之人,若沈浪認罪的話,她今天肯定是不會當面發難,只會讓花錢讓田橫秘密處理掉他,那樣至少沈浪今天就安全了。
可是!
想要將這盆臟糞水潑在沈浪的頭上,還要讓他唾面自干?
萬萬做不到,沈浪絕對不會這般窩囊。
沈浪望著徐芊芊,問道:“你說我這金黃色染料新配方是偷的,有何證據?”
徐家主冷笑道:“你沈浪只是一個不學無術的廢物而已,而我徐家做了幾十年絲綢布匹生意,對染料是最最擅長不過的事情。這金黃色的染料配方是我和芊芊嘔心瀝血親自研發的,不知道耗費了多少人力物力財力,足足耗費了幾年的時間,我們將這個秘密藏著掖著,就是想要國君織造府一個驚喜。然而沒有想到你這個吃里爬外的東西,不但偷取我家財物,調戲我家侍女,連關系到我家命脈的染料配方都偷?!?
然后徐家主寒聲道:“芊芊,這新配方何等重要之事,你為何放在抽屜里面?”
徐芊芊道:“對不起父親,之前我對沈浪完全信任,根本不知道他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然后,她望向沈浪道:“在徐家的時候,有仆人欺負你,我就抽了他們鞭子,下令任何人再敢說你半句壞話就趕出家門。你在徐家無人搭理,我不嫌棄你智力低下,木訥愚笨,每日都來與你說話,我對你這般好,你為何要做出這樣的事情?就算為了報復我拋棄你,報復我個人就是了,為何要斷我家族的命根?再說你若不做出那些丑事,我徐家又怎么會趕你出門?”
這話一出,在場官員臉色稍稍有些怪異。
不過對于徐家主和徐芊芊語,有一半他們是相信的。
徐家確實精通于絲綢染料,否則他們的絲綢也不能專供國君織造府。而沈浪不學無術低能兒的名聲他們也有耳聞,所以他們也堅定認為這個新配方是徐家研究出來,是沈浪偷竊的。
沈浪緩緩道:“你沒有證據,我也沒有證據,但誰都會相信這新配方是你徐家研究出來的,我有口難辯。”
徐家主心中暗笑:“你知道就好?!?
這件事情真是爽啊,不但白白得了一個絕妙的金黃色染料配方,而且順便還名正順將沈浪打入牢獄。
頓時,徐家主寒聲道:“事情已經真相大白了,抓人吧!在酷刑之下,我不信這廢物不招供?!?
“徐家主何其急也?”沈浪笑道:“雖然我百口難辯,但想要證明這一點卻輕而易舉!說來也真巧啊,為了防止眼下這種情形的發生,我故意將這個金黃色染料配方做了一些保留,其實我手頭上還有更高級的配方?!?
沈浪又道:“徐家主,想要證明我是不是從徐家偷的染料配方很簡單。我若是能夠制造出比剛才更好的金黃色染料,那就真相大白了不是嗎?”
徐芊芊笑道:“你雖然從我家偷走了配方,但你太不專業了。所以只要稍稍認真一點,完全可以制造出比剛才更好的?!?
沈浪道:“我不專業,但你家夠專業了吧,你號稱那個配方是我從你家偷的。你徐家動用全家之力制造金黃色染料,然后和我比一比,看看誰的金黃色更加華麗,染出來的絲綢更加尊貴,一切都高下立判?!?
沈浪確實有所保留,他之前交出的金黃色配方是中國十七世紀的。
但他的智腦里面,還有二十一世紀改良后的配方,盡管主材料是一樣的,但比例火候稍有不同,還加了一些別的添加劑。
但是改良后的金黃色配方,也只能提升一兩成左右。
徐家已經拿到他的配方,沈浪在黃顏色上能贏,但不能徹底碾壓。
所以,他還要再開一條戰線。
于是沈浪道:“當然,如果僅僅只在金黃色染料上贏你們,還無法證明我的才華,你精通于染料,那么我問你,哪一種顏色最難?”
徐芊芊道:“最難的顏色當然是紫色,那才是染色工藝的巔峰?!?
沒錯,在古代最難染出的顏色是紫色,而不是黃色。
當然不是染不出紫色,在中國古代先有用紫草根做紫色染料,但是顏色低劣。之后用紫紶這種染色海螺制造紫色染料,紫色才好看一些。
齊桓公就喜歡穿紫色的衣衫,當時一匹紫色的布頂得上五匹白布,可見昂貴珍稀。
在西方用染色海貝制造紫色染料,古代及的托勒密王朝末代女王也超級喜歡這種紫色,不但衣服,甚至船帆都染成了紫色。
但不管是染色海螺還是染色海貝提煉紫色染料,耗費的成本都是極度驚人的,僅僅一克的染料就需要三百只染色海貝。
此時大炎王朝,還沒有找到從染色海貝,染色海螺提取紫色的辦法,那么這世界紫色染料從何而來?直接就是用藍色和紅色染料混合而成的。
但是染色效果實在是不敢恭維,首先是染色不均,顏色呆板拙劣,最關鍵是兩種染料的濕牢度不一樣,所以紫色絲綢往往容易褪色。
沈浪道:“紫色染料比黃色染料更難對嗎?”
徐芊芊道:“那是當然!”
紫色染料被這個世界的布匹絲綢界譽為不可攻克的難題。
“為了徹底證明我在染色工藝上的才華,我們不僅比黃色,還比紫色?!鄙蚶说溃骸澳阈旒覄佑萌抑χ圃爝@兩種顏色,我只有一個人,也沒有錢,我用最簡單最低的成本制造染料,然后當著在場幾位大人的面,看誰制造出來的染料最出色,最染出來的絲綢最美麗動人?”sm.Ъiqiku.Πet
“我會向所有人證明,在染色工藝上,我沈浪一人足夠碾壓你們整個徐家,讓所謂的偷竊罪名成為徹底的笑話?!?
“沈浪,你真是幼稚可笑?!毙旒抑骼湫Φ溃骸拔覀儜{什么要和你比?浪費我們時間,直接拿下,在牢里動刑不信你不招供。”
沈浪望向在場幾位官員道:“幾位大人,覺得我的法子如何?”
在場幾位官員平常都被喂飽了,而且城主府也專門打過招呼。
所以,沈浪問他們的時候,幾位官員就仿佛沒有聽見一般,根本不搭理。
沈浪朝著最年輕的那個官員一直看。
這位年輕主簿大人在玄武城中掌管刑獄,抓不抓沈浪他的話語權最大。
與此同時,沈浪腦子里面回憶著和這位年輕主簿大人的往事,尤其是他說過的話。
如果記憶沒有出現差錯的話,這位大人會站在徐家對立面。
見到沈浪目光望來,那個年輕官員大約猶豫了半分鐘。
然后,他直接站出來道:“徐家主,就讓他試試看,如果他贏不了徐家,就證明他的配方是偷的,直接抓了便是?!?
這位年輕官員一開口,頓時徐家主目光一冷。
這些官員平時都喂飽了,對徐家的事情只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眼前這個主管刑獄的主簿大人剛剛到任不久,雖然還沒有收過徐家的錢,但城主大人已經吩咐過他了。
為何他此時卻要唱反調?難道不知徐家馬上要和太守聯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