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夫恭敬應下,告退后便要往濟世堂去回堂里的師父話,也一并收拾東西搬來東宮。
他走后,蕭璟喚人進來收拾地上的狼藉。
奏折被收拾好,妥當放回桌案。
蕭璟視線落在上頭的一堆折子處,卻已然看不下去了。
他臉色依舊是冷的,心里不對想著方才郎中的話。
用過絕子的藥。
她就當真這么狠得下心。
再怨他恨他,何至于如此糟蹋她自己的身體。
還是說,有了明珠那個女兒,她當真此生再不愿有一個旁的孩子,分去她半分心神。
蕭璟心底一陣陣的空,還是命人傳了云喬跟前伺候的管事宮人過來。
他實在不愿意相信,是她自己要事做得這般絕。
宮人進門,蕭璟啟唇問:
“你主子跟前吃的用的,可都有仔細盯著?”
“盯著的,娘娘在東宮吃的用的,依著您的吩咐都是奴婢們幾番驗查過的。”
“自你家主子入宮至今,這大半年里,可能確定一應用物都無異樣?”
“是,絕無異樣,娘娘跟前伺候的人,都是殿下您細心挑過的,也早警告過。”
蕭璟聽著下人稟告,落座桌椅上,指節輕敲扶手。
東宮里他早吩咐過了,吃的用的,都盯得極緊。
便是那玉枕,若不是借著大婚當日的匆忙鬧騰,還是在云府里換得東西,只怕也是無法塞到云喬跟前的。
可他這樣小心謹慎,又是在什么時候,讓她沾了郎中方才說的絕子的藥。
那藥,究竟是旁人要害她,還是她自己讓人給她弄來服下的。
蕭璟眼簾低垂,細細思量著自云喬正經嫁入東宮后這大半年的日子。
突地,指節一頓。
上官玥!
他看云喬看得一慣緊,大多數云喬出門的時候,要么是他陪著,要么是他交代人盯著,屆時自己抽空去接人。
而云喬在京中無甚朋友,平素也不大出門交際,往日里唯二去的地方,一個是母后養著明珠時的中宮,一個是她生母宋宛娘住處。
母后千盼萬盼,自然不可能對她動手。
至于她生母那里,且不說蕭璟的人盯得極緊,不可能有那樣的虎狼之藥流進去。
即便真有,宋宛娘可是她親生母親,許多事云喬不明白,宋宛娘活了這么多年,難道還不明白嗎。
既然嫁了他,若是暫且避子尚算說得過去,可若是絕子,那是自討苦吃,宋宛娘不可能由著云喬去做這樣自斷后路的任性事。
除了這兩個地方外,云喬唯一沒在他眼皮子底下出門的那次,便是上官玥相邀。
蕭璟沉眸思量,啟唇吩咐道:“前些時日陪你們主子出去和趙家夫人看戲的,都有誰?”
“陪著去的不少,但貼身跟著的,是娘娘跟前一個會武的女護衛。”
“把人帶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