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宛娘閉眸側首,避著云喬目光,未曾答話。
可不答,便已經有了答案。
云喬不再多問,低眸勉強笑了下。
抬眼時,輕聲道:“罷了,都過去了,阿娘,從前的事,忘了吧。”
她重又喚她阿娘,也仍舊是那個心軟的小女兒。
宋宛娘淚如雨下,踉蹌走了步,拉住云喬的手。
喃喃絮語:“是娘對不住你,早知如此,當初不該答應將你從西北接回來的,養在西北自由自在,由著你心思尋個鐘意的郎君,或許好過如今……”
當年曾聽西北宅邸里的老人提過,云喬在西北時,有個出身西北軍中長她幾歲的少年,待小時的她極好。
若是將她留在西北,再長上幾年,說不準,也就嫁了那西北軍中的少年郎,不必回到揚州城,嫁給昔日指腹為婚的沈硯。
宋宛娘后頭的話堵在口中,終是沒敢在東宮提及。
云喬被她攥著,唇邊掛著淺笑,輕拍了下母親蒼老的手背。
“阿娘莫哭了,女兒如今也過得很好不是嗎?
太子殿下寵愛女兒,連帶著對囡囡也不差,已將囡囡上了皇家玉牒。
你瞧,女兒現下的日子,不是比在揚州沈家好上千百倍嗎?
夫主寵愛孩子平安長在膝下,中宮的皇后性子和善慈愛,待女兒和囡囡也不錯。
富貴榮華,亦有夫主寵愛,婆母也不難相處。
母親,這不是您從前,最想要女兒過上的日子嗎?
既是得償所愿,既是處處如意,阿娘,您還哭什么啊?”
云喬溫聲說著,取出帕子給母親拭淚。
宋宛娘隔著淚眼看眼前的小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