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昀……
云喬母親面色半點未變,低垂著眼睫搖頭。
回道:“不認識,沒聽過這個名字
跪在地上的老夫人,滿頭的白發斑駁,眼尾的紋路也極深。
瞧著其實是比她實際年歲,要蒼老許多的。
她低垂著眼簾,那掩在袖中的手,卻有些抖。
喬昀……
這個名字,有多久沒聽到了。
應當,有二十年了罷。
蕭璟問完,冷眼打量著云喬母親的反應,沒察覺出半點不對。
他心下納悶,暗道,難不成,真是巧合。
可那鐲子的紋路,實在特殊。
世間真有這樣巧的事?
偏生云喬母親是個極擅長掩藏自己的人,便是蕭璟目光再尖銳,也瞧不出她的破綻。
幾瞬后,蕭璟抿唇收回了視線,沒再追問。
回身踏出了云家的廳堂,往外走去。
一個在江南有兒有女的老婦人,又是這樣心腸狠毒不善不慈的做派,怎么可能會是他師父那樣熱血肝膽的英雄,死前都還念念不忘的人。
蕭璟踏出云家宅門前,搖了搖頭,心道,那鐲子,或許真就是巧合。
可是真的會是巧合嗎?
老婦人不是從少女時代就是這樣蒼老的。
不仁不慈的母親,少女年歲,未必是此刻這樣絕情麻木的模樣。
也許二十多年前,云喬的母親,就是如今,云喬的模樣。
喬昀……云喬。
她二十年不曾提及不曾再聽聞的名字,在她女兒身上,用另一種方式提醒著她二十年的過往。
那只木鐲子,隔了二十年都還戴在手上,光潔如初。
可見這二十年來,她是如何日日打磨,精心養護。
只是在蕭璟看來,今時今日這個不仁不慈,瞧不出半點可取之處的老婦人,只有狠毒不堪,半點也無法和他那個以身殉國的師父相提并論。
他停步在云家門前,回首看向那宅院。
抿唇靜默片刻,到底還是有幾分猶疑。
招手喚來侍衛,交代道:“去查查云家二十年的事,順道,查一查,二十年前,喬昀喬將軍,和云家這位老夫人,是不是舊相識
喬將軍?
內侍大驚,納悶的問:“喬將軍?那不是明寧郡主的父親嗎?怎么會和這云家的老夫人相識?”
蕭璟眉心微蹙,沉聲道:“去辦就是,不必多問
他話音剛落,前頭便見一個東宮的護衛疾奔而來。
“殿下!殿下!姑娘到了東宮,嬤嬤去馬車里伺候姑娘,發覺姑娘高燒昏迷,怎么叫都叫不醒,殿下快回去瞧瞧吧
“什么?”蕭璟臉色驟變,翻身上了外頭備著的馬,打馬疾奔往東宮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