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封送到云喬那處,她納悶蕭璟前頭剛走還沒幾個時辰,怎么竟送了信來。
待打開信封抽出里頭紙頁,瞧見那上頭畫的圖樣,瞬時就紅透了臉,慌忙把紙重新塞進信封。
攥著那信封,心慌得厲害,忙吩咐婢女去端個火盆子來,將那信封扔了進去。
這一幕被來送信的女護衛瞧見,如實轉告給了蕭璟。
蕭璟失笑,次日晚間,又畫了幅一樣的讓護衛送去,還交代護衛告訴云喬,燒一次,就再畫一次,左右他不缺上好的紙硯筆墨。
云喬次日又收到這幅讓人難以直視的畫像,聽了護衛口中蕭璟那霸道的話,只得壓下燒了這東西的念頭,將其塞進被衾里頭暗格最深處。
便是藏得再深,也還是覺得心慌,心里暗罵那蕭璟,當真是個浪蕩的登徒子。
這回之后數日,云喬一直未曾見過蕭璟,每日入夜,卻都能收到他送來的書信。
說是書信,里頭紙頁上卻無只片語,只有一幅幅她衣衫不整不堪入目的畫像。
先是書房桌案,后是假山里的放縱,跟著又是佛殿蒲團,再之后是雨夜的寺廟廂房……
一連四日,每日他畫的都不重樣。
云喬將那四封書信藏在床榻里頭的暗格子里,小心地上了鎖,才算稍稍安心。
這幾日,云喬都被婆母派人盯著在觀音像前跪著。
到今日,才算放過她。
云喬還以為總算熬過這一回的磋磨,還沒緩過勁就又被婆母安排去沈硯院中照料沈硯身子。
這幾日沈硯身子不爽利,每日都在院中打砸,滿府里無人不知。
連伺候他的奴才婢女暗地里都抱怨個不止。
沈夫人卻想著要云喬去照料他。
還美其名曰,她是蕭璟的正頭娘子,自然最該體諒夫婿,共患難才是真夫妻。
真是可笑,欺辱她磋磨她時,輕賤的她連有頭有臉的婢女都不如,眼下倒口口聲聲說什么她是沈硯的正頭娘子。
云喬心里冷笑不已,早看透了沈夫人這婆母。
沈硯往日每日都不肯安生呆在家里,必要醉醺醺帶著一身脂粉味歸家,而今卻一連幾日都未曾出過門子耍玩,定是病的厲害。
她也不知道沈硯怎么突然病成這樣,想不出沈硯病了的緣由,只略微收拾了下衣裙,交代嬤嬤和小丫鬟看護好女兒,便出門去了沈硯院中。
往日脂粉酒水熏得厲害的院落,今日全是湯藥味道。
聞著刺鼻的厲害。
云喬抽出帕子掩在鼻下,抬步往內室里走去。
屋里打砸聲陣陣,下人磕頭求饒告罪,還有那沈硯怒罵的話音陣陣入耳。
云喬聽得心顫,已然有些怕了。
她咬了咬唇,吐了口氣,握著帕子的手發緊,到底還是咬牙踏了進去。
沈硯這院子的臥房,云喬倒也來過不少次,算是熟悉。
她接過身后跟著仆從手里端著的湯藥,提裙踏進門檻,往屋內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