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婉忍不住安慰起來。

“這次恢復(fù)高考的消息來得有些急，很多人都沒法準(zhǔn)備充分。不怕，來年七月份再去考考看?！?

“唉！”黃河水搖頭：“我看還是算了吧。逼他學(xué)了兩個月，我是心力交瘁啊！如果再來多一次，指不定我的白頭發(fā)會比老李還要多！”

江婉憋笑，忍不住問：“黃征他怎么想的？他還年輕，還有機(jī)會繼續(xù)去考。”

“他說考不上那就算了?！秉S河水一臉嫌棄：“他說他自己根本就不是讀書的料！哪怕我把他劈成柴，也一樣燒不了！臭小子！”

李香妹想起那個頑皮的小伙子，好奇問：“那他現(xiàn)在在哪個單位上班？”

“沒有?！秉S河水答：“就他那副吊兒郎當(dāng)?shù)臉幼?，去到哪兒哪兒倒霉！他媽的意思是，等我退下來后，讓他去雜志社頂我的職?？删退撬健烂滋觳坏綍牙侠罱o氣死！”

黃河水不敢想象那樣的場景，一個勁兒搖頭。

“老李是位高權(quán)重的好同志，我哪里忍心整這么一個禍害去霍霍他！那樣的話，我良心會過意不去。更怕同事們背地里戳我的脊梁骨，罵我禍害蒼生！”

江婉辛苦憋笑：“倒也沒那么夸張?！?

“不?！秉S河水實話實說：“這不是修辭手法，這是實事求是。反正我是不敢打這樣的念頭?！?

江婉道：“世上的道路千萬千，不用執(zhí)著走高考這條獨木橋。他看著頗有個性，膽量也大。也許黃征以后會有其他機(jī)遇呢！你也不用過度悲觀。”

“對對對！”李香妹附和：“他還年輕，頭腦也靈活！他以后一定有更好的出路！”

“承你們吉了?！秉S河水苦笑：“當(dāng)一天和尚撞一天鐘，當(dāng)一天老爹就操心兒女一天。我以前心里還有點兒期待，現(xiàn)在不敢了。只期望他別闖禍，別惹出事來，健健康康平平安安活下去就行。”

“學(xué)點手藝唄！”李香妹提議：“讓他找自個喜歡的，送他去學(xué)兩三年。男人嘛，得到了三十來歲才能穩(wěn)重些。他也才二十出頭，對吧？”

黃河水苦笑：“他跟小江差不多年紀(jì)。你瞅瞅她——再看看我家那個，我就真想掐死他！”

“哎！”李香妹搖頭：“不能比，不能比！老話說得好，人比人，氣死人。俺們小婉她不是普通人來著。”

“也是?！秉S河水附和道：“像小江年紀(jì)輕輕就能靠自己闖出一片天地來的人，少之又少。不過，我家那個也忒差！云泥之別啊！”

江婉只好勸：“他只是玩心重，不是什么扶不起的阿斗。給他一點時間，讓他多經(jīng)歷一些事。等他性子穩(wěn)重些，指不定立刻就柳暗花明。”

黃河水點點頭：“我也是這么想的。等過了年，我想讓他去找我一個老友。他在南方大城市開發(fā)廊，這些年賺得蠻不錯。學(xué)點手藝傍身，總歸不怕會餓死?！?

“理發(fā)師??？”江婉忙不迭贊同：“很不錯！這是一門好手藝！”

黃河水見她贊許，很是高興。

“我也是這么想的。我已經(jīng)跟他說了，他說去轉(zhuǎn)轉(zhuǎn)看，如果容易上手，那他就留下學(xué)幾個月。不過……我媳婦不同意?！?

李香妹驚訝問：“為啥??？理發(fā)挺好的呀！除了留長辮子的，其他人都得找人理發(fā)，不愁沒生意啊！”

“她……就是婦人之仁?！秉S河水解釋：“她覺得這行業(yè)要看人家臉色，上班時間也沒個準(zhǔn)點，不是什么好選擇?！?

江婉輕笑：“嬸子估摸是覺得這工作不夠體面?！?

“對?！秉S河水也不瞞著，實話實說：“她主要是怨這一點。她總認(rèn)定等幾年后我退下來，讓兒子去頂我的職，才是最好的安排。”

江婉想了想，問：“那黃征又是怎么想的？他喜歡雜志社的工作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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