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四歲的年紀(jì),正是女子風(fēng)韻最盛之時,剛剛經(jīng)歷過人事的她,眉宇間褪去了幾分少女的青澀,更添了幾分成熟女子特有的嫵媚風(fēng)情,如同熟透的水蜜桃,散發(fā)著誘人的甜香。
看到是林臻,她那原本帶著一絲寂寥的眉眼間,瞬間掠過一抹難以掩飾的驚喜!
如同烏云縫隙中透出的一縷陽光!
但這驚喜僅僅維持了一瞬,便被她強行壓下,迅速轉(zhuǎn)化為一種刻意維持的平靜,甚至……帶著幾分難以喻的憔悴和幽怨。
她微微屈膝,行了一個標(biāo)準(zhǔn)的官禮,聲音平靜無波,卻隱隱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酸澀:“下官參見世子。”
林臻走上前幾步,與她并肩站在橋欄邊,看著橋下清澈的溪水,語氣帶著幾分歉意:“這幾日府中事務(wù)繁雜,一時沒能抽出空去看你。讓你受委屈了。”
他這話說得還算誠懇。
夏竹低下頭,目光落在自己交疊在身前的雙手上,長長的睫毛掩去了眸中的情緒。
她的聲音依舊平靜,卻像投入石子的水面,泛起了清晰的漣漪:“世子重了。世子后宮佳麗如云,個個天姿國色,溫柔解語。下官區(qū)區(qū)蒲柳之姿,又已非青春年少,世子一時想不起……也是人之常情。”
這話語看似謙卑自貶,實則字字句句都透著濃得化不開的酸楚和自憐。
林臻被她這話噎了一下,臉上閃過一絲尷尬。
他輕咳一聲,試圖轉(zhuǎn)移話題,也是真心為她考慮:“這樣吧,過幾天你就去書院找靈兒。她精于實務(wù),你跟著她學(xué)習(xí)一段時間,讓她教你如何治理一縣之地。等學(xué)成以后,就去武清上任。”
這是之前答應(yīng)過她的。
然而,這話聽在夏竹耳中,卻如同晴天霹靂!
她猛地抬起頭,那雙原本溫婉的柳葉眉瞬間挑起,眼中充滿了難以置信的錯愕和被拋棄的委屈!
她看著林臻,聲音帶著一絲顫抖和尖銳的諷刺:
“呵,果然!天下男子皆薄幸,世子也不過如此!原來世子那夜的溫存體貼,也如同露水情緣,一夜過后便棄如敝履了么?!”
她的話語如同淬了毒的針,直刺林臻心窩,“下官明白了!世子是嫌我礙眼了!要打發(fā)我走了!好!好得很!”
她越說越激動,胸脯劇烈起伏,眼中甚至泛起了屈辱的水光。
林臻連忙解釋:“不是……我沒那個意思,當(dāng)天下第一女官不是你的夢想么?”
夏竹猛地轉(zhuǎn)過身,背對著林臻,聲音帶著決絕的哽咽:
“不必了!遲來的那點虛情假意,比路邊的野狗都賤!下官承受不起!也不敢勞煩世子費心安排!”
她深吸一口氣,強壓下翻涌的情緒,聲音冷硬如冰,“下官這就回去收拾行囊,即刻前往書院!不勞世子再費心了!”
說完,她根本不給林臻任何解釋的機(jī)會,抬腳便走!
腳步踉蹌卻異常堅決,青色官袍的裙擺拂過橋面冰冷的石階,帶著一股心灰意冷的決絕,頭也不回地快步離去!
只留下林臻一個人尷尬地站在橋上,伸著手。
“你看你……唉。”
話沒說完,解釋還卡在喉嚨里,最終只能化作一聲無奈的嘆息,看著那抹青色倩影消失在回廊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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