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晚搖臉色冷一下,好像有些生氣,但也不知道在氣什么。她最后悶悶道:“那這事便算了,下不為例。”
石生松口氣。
外頭小心翼翼觀望的侍女們也松口氣。
暮晚搖解決了此事,臉色便好很多,她向石生揚下巴:“我打算去看看春華。”
石生聞弦知雅意,立刻道:“那我陪殿下一道去。春華娘子已經(jīng)醒了,應(yīng)該沒有大礙。”
暮晚搖點頭。
她道:“我要更衣。”
石生轉(zhuǎn)身向外走。
暮晚搖喝道:“你走什么?!”
石生后背僵住,遲疑回頭:“……那總不能是讓小生來服侍?”
暮晚搖大怒,要張口,卻又抿唇,半天不知道怎么說。石生疑惑而專注地凝視她,安靜等待。好一會兒,暮晚搖眼神向上輕輕飄一下
ъiqiku.。
她道:“你給我吃的糖……”
石生懂了。
他小聲道:“你還要么?”
暮晚搖:“……不要。”
石生不說話,他只是走了回來,將袖中放著糖的荷包放在了床邊小幾上,讓暮晚搖觸手可碰。而他再次拱了拱手后,這次真離去了。
待他走后,暮晚搖摸到那荷包,從看著用了很多年、一點兒也不好看的荷包中掏出糖豆來吃。
依然是甜甜的,酸酸的。
暮晚搖一個人坐在屋中吃了會兒糖。
她目光瞥向窗外,隱約能聽到自己侍女們關(guān)心地在詢問二郎,問二郎有沒有被公主嚇到,而石生溫柔回答。
暮晚搖咬著糖嗤一聲,心里罵他虛偽。
他這樣的人,處處體貼,太容易讓人喜歡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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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頭剛升,春華坐于屋前曬太陽。
劉文吉猶豫著過來,看到她臉色雪白地坐在太陽下,他腳步都有些慌。而扭捏了半天,他紅著臉上前,將一個草編的小人放在了臺階上。
劉文吉輕聲:“聽說你醒了……我送你玩的。”
春華驚訝,抬頭看這清俊書生一眼。她指尖顫顫,接過了那草編小人。春華紅著臉,低著頭不說話。筆趣庫
劉文吉倒是吭吭哧哧地開口:“我知道你是公主身邊的侍女,我這樣的白身,現(xiàn)在是攀不上你。但你且等一等,待我中了進士……”
有女聲懶洋洋地傳來:“等什么?”
春華立刻驚慌站起:“殿下!”
劉文吉有些茫然地看去——
那女郎搖著扇子、自屋廊口拐入,梳高髻,插步搖。裙擺曳地,披帛飛揚。
而跟在她身后的人,穿窄袖文士衫,布束發(fā),目清雅。竟是石生。
石生看劉文吉一眼,示意劉文吉趕緊請安,別得罪丹陽公主。
劉文吉卻在沉思:二郎為何跟在公主身邊?
二郎怎么和公主這么熟?
二郎和公主這么熟,那他和春華是不是……
不等他思量完,有腳步聲匆匆而來。暮晚搖看去,見是衛(wèi)士們攔住要闖過來的人。那闖過來的人,是石生的大哥和三弟。
暮晚搖詫異。
石生心中卻一動。
大郎和三郎到了他們這里,只倉促地向公主請了安,就神情復(fù)雜的:“州考結(jié)果出了……今年的名額,是劉郎,劉文吉。”
石生不說話。
大郎不知道該怎么說,只努力壓抑自己的同情:“……二郎,沒事,咱們還有下一年。”
石生回過神,笑道:“該是恭祝劉兄。大哥三弟,我不難過。”
因為這正在他的預(yù)料中。
但是周圍一片愁云籠罩,除了劉文吉和公主,這里其他人好像都因為喜歡二郎的原因,沒有人開心——
“二郎,沒關(guān)系,你一定能去長安的。”
“二郎,你別傷心。”
“二郎,要不你求求人?”
最后那句是春華在暗示石生求助公主,石生一一回答大家的關(guān)心,看著很忙。
暮晚搖倚著廊柱,搖著扇子看他們。
她真不懂他們傷心什么。
她奇怪道:“他失敗不是意料之中的么?你們愁什么?”
眾人敢怒不敢。
暮晚搖根本不在乎這些,她看向石生:“你身上什么香?”
石生:“啊?”
暮晚搖看著他:“我要。”
所有人里,大概只有暮晚搖根本不為二郎的州考失敗傷心了。石生無奈的,微笑著看她一眼。.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