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清呈本來看得沒那么仔細(xì)，聽賀予這樣說，重新看了一遍。發(fā)現(xiàn)在a4大小的紙頁最角落，有個框，框上寫著“男色交流群”，而自己的名字就很高頻率地出現(xiàn)在這個框里。

“……”謝清呈有種不好的預(yù)感。

果然，兩人一起閱讀著上面的文字，他媽的，居然全是一群小零。

那群小零在哪兒巴拉巴拉地討論周圍幾個高校哪兒有零圈天菜——說白了就是在擱這兒無1無靠找日呢。

第一個提到謝清呈名字的是個圓珠筆寫的，字跡褪色，有點年數(shù)了，寫字的人說隔壁醫(yī)學(xué)院新來了個教授，叫謝清呈，特別帥，氣場很a，又冷，很想被他睡。

下面就開始有人嘲笑他騷斷腿。

但是不久之后就有新的留加入，畫風(fēng)就開始不對了：“臥槽！樓上的學(xué)長們都不要笑了，如果有機會再看到這個留簿的話，你們親自去醫(yī)科大瞧瞧，真他媽帥的讓零流水，他腿好長，肩寬腰瘦，整個人挺拔得桿標(biāo)槍似的，西裝一穿領(lǐng)帶一打真是要我狗命，我遇見他之后連續(xù)做了三天春夢都是他……”

后面就更夸張失控。

“好想被哥哥疼?！?

“聽說謝教授離婚了，沒準(zhǔn)就是同類?！?

“天啊，真的嗎？要是同類的話，被他睡一次我可以單身一輩子?！?

賀予看完這段之后沉默了很久，實在忍不住了——

他要是再因為賭氣不調(diào)侃他，那可就成傻子了，這可是現(xiàn)成的大笑話啊！

于是賀予笑了：“謝醫(yī)生，沒想到。你是零圈天菜，他們都想你睡他們。你要不就犧牲一下自己，翻個牌子吧。”

謝清呈臉色非常難看，抬手就要翻頁。

賀予按住書：“我還沒看完?！?

“翻了。”

“再等等?！?

“翻?！?

賀予帶著嘲笑：“就一會兒?！?

謝清呈覺得自己丟了顏面，把書頁用力翻了，賀予笑得特別缺德，又往下看，想看看后面還有沒有謝清呈專場。

但他翻了沒幾頁，就笑不出來了。

因為賀予看到了自己的名字。

還是在同樣的“男色交流群”里，謝清呈顯然也注意到了，兩人又一起看下去——

“怎么前面都是零在交流，這里是1的交流群。麻煩推薦一下學(xué)校里的漂亮少年?！?

一些亂七八糟的名字之后。

賀予的名字出現(xiàn)了。

“賀予呀，他看起來和誰都客氣，但其實貴氣的要命，和誰都有很強的距離感。而且他長得特別秀氣斯文，雖然個子很高，皮膚白得和姑娘一樣，我看過他打球，力量感非常好，睡起來肯定特別爽?！?

“樓上瘋了？那是賀家少爺?！?

“就是這種身份才更好睡?。。≌娴淖屓诵膭??！?

“……你們不知道賀予不但打球很厲害，打人也很厲害嗎？他清秀是清秀，可學(xué)校泳池里你們沒看到他脫了衣服之后的游泳運動員似的身材嗎……他一拳下去你可能會死。”

“但我還是想要他……”

謝清呈看完了，對臉色鐵青的賀予說：“精彩。你以后晚上出門帶個防狼手電吧，實在不行害怕了打我電話也可以，看在我們以前認(rèn)識，我還能送送你?！?

賀予：“翻頁?！?

謝清呈抬手，堪堪按住了書本，淡漠道：“我還沒看夠?！?

“……”

賀予陰郁了好一會兒，最后他似乎不想把精力浪費在和謝清呈掰扯上了。他把那留本子的那兩頁直接扯下來，拿打火機點了。

點完之后他還拿了張紙巾，面無表情地把他觸碰過書頁的手指擦拭干凈。

賀予在那兒貴少冷臉，謝清呈也不再和他說話了，一個人繼續(xù)隨手翻了翻那本本子。

巖洞里很久都沒人聲，外面是嘩嘩的大雨。

夏日的雨來得急去得也快，等手機上的時間顯示為八點時，這場磅礴雷暴已化為淅淅瀝瀝的小雨了。謝清呈抬起秀長冷白的手，正準(zhǔn)備合上留簿，然而就在本子將合的一瞬間，謝清呈忽然覺得有什么不太對，目光立刻移回了剛才無意瞥過的一角。

“……”

謝清呈的手頓住了，他調(diào)亮了風(fēng)燈，神情專注而嚴(yán)肅，把目光鎖向了那個角落……

幾秒鐘之后，賀予聽見背后傳來謝清呈沉冷到有些異樣的聲音。

“賀予，你過來看看這個。”

.

那是在非常不起眼的角落里，夾著的一行字。

“wzl將在最近遇害。”

這行字是鋼筆寫的，字跡歪扭，像是左手寫成，但令人移不開眼的是，在這行話的最后，那個人還留下了她的名字。

那是一個怎么也沒讓人想到的名字——

“江。蘭。佩?！?

外面悶雷轟鳴，洞內(nèi)落針可聞。

“……”

“江蘭佩不是在精神病院關(guān)了二十年嗎？”最后是賀予先打破了沉寂，輕聲道。

謝清呈皺眉沉思：“……雖然她后來拿到了鑰匙，有很多次自由出入的機會……”

“但那恐怕僅限于成康精神病院內(nèi)。”賀予接著他的話道，“你覺得她能神不知鬼不覺地出去再進(jìn)來？還跑到滬大的夢幻島山洞里，在這樣一本不起眼的樹洞本上留這樣一句話？”

答案當(dāng)然是不可能的。

“而且看這個字跡很新，像是最近幾天才留下的?！敝x清呈借著探照燈的光仔細(xì)觀察著本子上的紅字，“這個wzl又是誰……”

兩人對著這破破爛爛的筆記本思慮了良久。

賀予忽然道：“我想起來，這幾天在校園內(nèi)聽到過一個傳說?！?

“什么？”

“有學(xué)生覺得，江蘭佩這個人雖然恐怖，但是很慘，很具有傳奇特色，而且她死的時候，身上穿著的是厲鬼最喜歡的紅裙子。那些學(xué)生就杜撰了一種說法，說如果對誰懷恨在心，就可以把設(shè)想對方的死法，把死亡方式寫在紙上，然后用紅筆落下江蘭佩的名字，江蘭佩的鬼魂就會替你手刃仇人?！?

賀予停了一下，繼續(xù)道：“但那仇人必須是男人，女性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