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草原之上,朔風如刀,卷著砂礫拍打著將士們的面甲。
黑色軍旗獵獵作響,“明”字大旗在狂風中翻涌,猩紅的邊角被磨得毛糙,卻依舊張揚著大明軍威。
傅忠將軍身披玄鐵重鎧,腰間佩劍在冷月下泛著幽光,他雙手緊握明黃色圣旨,指尖因用力而微微發(fā)白。
終于等到了這一天啊!
五萬騎兵列陣如林,鐵甲與寒風碰撞出細碎的錚鳴。
戰(zhàn)馬踏著鐵蹄,呼出的白霧在半空凝成霜花,馬背上的將士們腰桿筆直,眼神中燃燒著渴望。
傅忠猛地抽出佩劍,劍身劃破夜空,寒光凜冽:“弟兄們!養(yǎng)兵千日,用兵一時!這兩年,咱們在草原上摸爬滾打,看著水師弟兄在海上風光!他們能在南洋立戰(zhàn)功、拿賞賜,咱們鐵騎就該在大漠揚威!”
話音未落,陣中便響起此起彼伏的應和聲。
“末將愿為先鋒!”
“殺盡賊寇!”
喊聲沖破云霄,驚起遠處一群寒鴉。
傅忠環(huán)視四周,目光掃過那些熟悉的面孔——有從農(nóng)家子弟成長為百夫長的糙漢子,也有渴望洗刷家族恥辱的落魄勛貴子弟,每個人眼中都閃爍著熾熱的光。
“還記得王二柱嗎?”傅忠高聲說道,“那個在南洋海戰(zhàn)中立下大功的伙夫!燒菜的都能掙上百兩銀子,分了土地!”
“咱們這些馬背上的漢子,難道還比不上他?只要此戰(zhàn)得勝,銀子、土地、軍功,陛下絕不會虧待有功之人!”
聽到這話,五萬將士又是一陣騷動。
過去兩年間,大明水師于東海、南洋的輝煌戰(zhàn)績?nèi)缌窃穑c燃了每一位騎兵心中的躁動。
自水師擊潰倭寇、橫掃南洋諸國起,那些裹挾著財富與榮耀的戰(zhàn)報便傳遍大明軍營——馬六甲海戰(zhàn)繳獲的香料堆滿三座倉庫,蘇門答臘登陸戰(zhàn)中普通水兵皆獲鑲寶石彎刀,而“海戰(zhàn)分成制”下,戰(zhàn)利品、奴隸皆可按戰(zhàn)功分配。
更具沖擊力的是無數(shù)“草根逆襲”的傳奇。
昔日南京街頭的乞兒王三,因海戰(zhàn)斬敵封千戶,坐擁良田美宅;揚州苦力張猛隨水師出征歸來,不僅腰纏萬貫,更娶得富商之女。
這些真實發(fā)生的故事,如同高懸的明燈,照得草原騎兵們熱血沸騰。
可義務兵役制如同懸在頭頂?shù)腻幍叮燮跐M若無戰(zhàn)功,士兵們只能解甲歸田,重操祖輩農(nóng)耕舊業(yè)。
唯有在戰(zhàn)場上浴血拼殺,以軍功為階,才能換取繼續(xù)留在軍營的資格,實現(xiàn)獲得銀子、土地、爵位的夢想。
無數(shù)請戰(zhàn)書如雪片般飛向帥帳,字里行間滿是士兵們改變命運的迫切——有人想為久病的母親抓藥,有人盼著贖回被變賣的親人,更多人渴望掙脫世代為農(nóng)的宿命。
當出兵西域的消息傳來,整個騎兵營地瞬間沸騰。
傅忠立于點兵場,五萬將士身披重甲,十萬戰(zhàn)馬昂首嘶鳴。
“但戰(zhàn)場不是兒戲!”傅忠突然壓低聲音,語氣變得凝重,“吐魯番的騎兵擅長奔襲,哈密衛(wèi)的地形易守難攻。”
“可咱們是誰?是大明最精銳的鐵騎!是能在零下二十度的嚴寒中訓練的鋼鐵之師!”
“咱們的戰(zhàn)馬踏過最深的雪,咱們的彎刀飲過最烈的風!”
傅忠驅(qū)馬向前,在陣列前緩緩踱步:“有人說冬天不宜作戰(zhàn)?笑話!咱們訓練時,哪個不是在雪地里打滾?哪個沒喝過帶著冰碴的馬奶?”
“糧草?水泥官道直通前線,甘肅的糧倉堆得比城墻還高!后勤無憂,將士們只需握緊手中刀,踏破西域!”
“這次西征,是咱們證明自己的時候!”傅忠舉起佩劍,指向西方,“是男兒,就用戰(zhàn)功說話!是勇士,就把名字刻在大明的功勞簿上!”
“等得勝歸來,咱們要讓全天下知道——大明鐵騎,才是真正的王者之師!”
“殺!殺!殺!”五萬將士齊聲怒吼,聲震四野,驚得遠處的狼群都紛紛逃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