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微微點頭,事到如今他也不必在乎什么身份了。
“不知沈大人到此,所謂何事?可有什么是小王能效力的?”
皇甫胤吉如惶恐的小兒一樣,對他幾近恭維奉承,滿臉都寫著求生二字;不然他不會這么客氣,更不會對地上的尸體不聞不問。
“齊王殿下,宮內有亂。”
沈安淡漠的看著他:“我來看看,順手平定叛亂。”
“這……”皇甫胤吉當然不信他的話,眼前局勢如此明朗,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不而喻,他想活下去,可是劉銀被殺的那么干脆,可見這幾乎沒有可能。
雙眉緊鎖,目光幽幽,皇甫胤吉半晌的思量,才試探性的問道:“敢問大人,這是您的意思?”
“不是。”
這兩個字,成了壓死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皇甫胤吉心中豁然開朗,也頓時如五雷轟頂一樣,他早先就曾揣測,如果是太子登基,他們這些做兄弟的,只怕會死無全尸。
后來梁帝將希望轉移到益王身上,那個時候他還曾特意把其它的兄弟找來,大家一起商量探討,所有人都相信,皇甫胤善繼位,至少不會對他們大下殺手。
一朝天子一朝臣無所謂,保全自己的皇位,而排擠他們,甚至將這些王爵統統貶謫為庶人也罷。
任誰只要能保全自己一條性命,他們就覺得此生足矣;可萬萬沒想到,這皇甫胤善竟然比太子來的更快,此刻還沒登上帝位,就要對兄弟們下手了。
可憐!
可笑!
到底還是所托非人,到底無情最是帝王家。
渺著赤紅如血的雙目,皇甫胤吉把跟在他身后的幾個兄弟,統統拽了上來,這里面頂屬他的年級最大,最小的到今天也不過七歲而已。
“沈大人,您什么都不用說了,小王明白您的來意……”
“只是,能繞過我的弟弟們嗎?”
皇甫胤吉到底是一生鉆研圣人之學,時至今日能說出這番話,足證明他這半生努力的成果:“請大人轉告給他,能威脅他皇位的,只有我一個;余下的兄弟,年紀尚小,根本脅迫不到他。”
“還請他看在同宗同族的面子上,繞過這些兄弟們,讓這一份血脈親情尚且還有存續之功。”
“大人!求您了!”
話音未落,皇甫胤吉跪到在地,咕咚一聲響,也是巧合他的膝蓋正好磕在一塊尖銳的碎石上,瞬間鮮血流出,染紅了他的王袍。
凝視著眼前這個,懇求自己的人,沈安心中隱隱作痛,眼前也逐漸變得模糊了。
但蒙蔽他的不是淚水,而是無盡蒼涼。
可齊王的話,需要轉告給皇甫胤善嗎?
沈安相當肯定,這不會是益王想要聽到的,與其把這些話說給他聽,徒增他的煩惱,還不如做些切實的事。
“齊王殿下,我答應你。”.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