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子澤修長的手指在案上點了點,“若沒有他,剛才那兩件事都沒那么順利。他現在,連光明正大、認祖歸宗都不能。”
景春熙感到喉嚨發緊。她看見燕王聞猛地抬頭。
書房角落的銅漏那\"嗒\"的一聲像是敲在她心尖上。“爹爹不是逃兵...”她聲音輕得幾不可聞,低頭盯著自己鞋尖上繡的纏枝紋,“現在還在青山莊。”這句話說完,她發現掌心已被指甲掐出四個月牙形的紅痕。
燕王沉默了。
他起身走到博古架前,“景家~都是好男兒!”他突然斬釘截鐵地說,轉身時袍角帶起一陣風,吹動了案上燭火。
光影搖曳間,景春熙看見燕王從匣中取出半塊虎符,“老夫人十分深明大義...”王爺摩挲著虎符上的銘文,聲音突然柔軟下來,“巾幗不讓須眉。”
另外的半塊虎符景春熙見過,應該是在大舅舅手上。
窗外的更鼓聲隱約傳來,燕王望著景春熙,突然抿唇點了三下頭。這個動作做得極鄭重,每次停頓都像是經過深思熟慮。“本王都記住了。”
當燕王再次開口時,已走到懸掛的疆域圖前,手指重重按在崖門村的位置上,羊皮地圖被按出個淺坑。“后天我跟你們去崖門村...”
他指尖順著山脈紋路在終點那個位置畫了個圈,“本王去找老將軍。”
最后這句話說得極輕,卻像是投入靜湖的石子,在每個人心里激起層層漣漪。
有些事情交代完后,就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這一晚,雖然是住在一個陌生到不行的地方,景春熙依然睡得很沉,以至于直到巳時,聽到了屋外的嘈雜聲,才睜開了睡眼。
“姐姐?”柔和的小姑娘的聲音,帶著試探的語氣,聲音很小。
“姐姐,姐姐,快點起來,大哥說帶我們出去玩。”小男孩就沒那么謹慎了,咋咋呼呼的。
“熙兒,還不醒嗎?再不起來,明天就只能吃崖門村的咸魚送粥了。”胥子澤調侃的意味很濃,還輕輕叩響了房門。
“等等,馬上。”
昨晚雖然睡得很晚,可貴在睡眠質量好,景春熙一咕嚕爬起來,把你背上的衣服往自己身上套,站起來跳兩跳,就覺得異常的神清氣爽。
把門打開,雪澄和云舒、望舒就魚貫而入,云舒:“姐姐真懶,我們都起來好一會兒了你都沒起,害得我們肚子咕咕叫。”
胥子澤站在門口微笑著看她,笑罵道,“也不看姐姐是什么時候睡的,那像你們這些懶豬,吃完就上床。”
他的話,一下就被雙胞胎轉身,兩人都“嘿嘿”做了個鬼臉,同步到讓人不得不確信,雙胞胎確實是心靈互通的。
他往旁邊讓了讓,側身讓丫鬟端了溫水進來,自己并沒有進來的意思。
他說,“禪城的早餐又多又好吃,弟弟妹妹們都鬧著要請姐姐一起吃。”
洗漱完畢出門,本以為皇親貴族出門的大陣仗完全沒有出現,門口就停了兩輛馬車,騎馬的也就胥子澤和清風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