餓!不是假的。
景春熙一坐下去,就不客氣地端起碗,白玉碗里早有人幫夾了一個獅子頭,那醬紅色的肉丸還冒著熱氣,上面點綴著翠綠的蔥花。
一塊大排骨也從靈兒的碗里轉了過來,骨頭上還連著晶瑩的肉絲,醬汁在燭光下閃著誘人的光澤。靈兒還在旁邊眨巴著眼睛,沖她笑。
靖親王中氣十足地大聲招呼,\"吃!\"可是自己卻沒拿起筷子,而是往自己面前的空杯里倒了半杯酒,琥珀色的液體在夜光杯中微微晃動。
他端起來往旁邊沒有酒的杯子碰了一下,發出清脆的聲響,沖兒子說:\"喝!\"老王爺的眼神銳利如鷹,緊緊盯著兒子的反應。
弘郡王看了看景春熙,又看了看父王,才端起酒樽也往自己的杯里倒了酒。但是端起來只是輕輕抿了一口,喉結微微滾動,酒液幾乎沒怎么減少。
他和靖親王都是一樣的心思,早就警告過他們一家不要進城,可這個侄女卻在接近除夕的時候自己來了。在這關節眼上,說是來陪父王和母妃過年,他還真是不信。
唯一想到的就是出事了。
弘郡王的視線在景春熙身上來回掃視,試圖從她的衣著打扮中找出蛛絲馬跡——發髻有些松散,裙角沾著些許塵土,那樣子像是騎馬來的,但神情卻異常鎮定。
看這個便宜侄女的神色和表情,又不像是出了大事的樣子,不知她這一趟意欲為何?弘郡王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酒杯邊緣,那里刻著細密的纏枝紋。
所以,酒...是不能多喝的。
他將酒杯悄悄往遠處推了推,杯底在桌面上留下一圈濕痕。
靖親王喝了兩杯酒后說,“熙兒待會跟我們到前院去,祖父和伯父有事和你商量。”
......
靈兒覺得好奇怪,明明熙姐姐只比她大三歲,怎么每次來,總有那么多事要跟王祖父和她父王商量。
她咬著筷子尖,眼睛在二個大人之間來回轉動,注意到父親眉間那道只有在煩憂時才會出現的豎紋又顯現了出來。
吃罷飯,三人心照不宣就往前院走,靖親王走在最前,步伐比平時急促許多,腰間玉佩撞擊發出凌亂的聲響。
“熙姐姐不知又要聊到什么時候才回來。”最郁悶的就是靈兒了,她踢著裙擺下露出的一點繡鞋尖,鞋頭上綴著的珍珠隨著動作輕輕搖晃。
熙姐姐上一次來說是跟她睡了一晚,可也說前院有事,什么時候回來的她都不知道,今晚怕是又放她鴿子。
靈兒撅著嘴,手指繞著腰間絲絳打轉,將那根杏黃色的絲帶絞得皺巴巴的。
\"你熙姐姐是干大事的人,哪能一直跟你玩?別鬧她。\"郡王妃輕輕呵斥女兒,手不輕不重地在靈兒肩上拍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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