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生的辦公室里。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城市繁華的夜景,辦公室內卻是燈火通明,氣氛凝滯。
昂貴的紅木辦公桌后,黃生努力維持著鎮(zhèn)定,手指卻無意識地在光滑的桌面上敲擊著,透露出內心的焦躁。
他面前的煙灰缸里已經堆了好幾個煙蒂。
辦公室的門被毫無預兆地推開,沒有秘書的通傳。
黃生猛地抬頭,當看清來人時,瞳孔驟然一縮,下意識地站了起來。
談溪云走了進來。
他一身剪裁完美的深色西裝,步履從容,帶著一種天生的壓迫感,身后只跟著一個齊遠,如同沉默的磐石。
“談總?”
黃生扯出一個虛偽的笑容,繞過辦公桌迎上來,伸出手,“稀客稀客!什么風把您吹來了?快請坐!喝點什么?我這里有上好的……”
談溪云的目光冷淡地掃過他伸出的手,沒有理會。
他徑直走到辦公室中央的真皮沙發(fā)上坐下,雙腿交疊,姿態(tài)閑適卻帶著無形的威壓。
“黃老板,坐。”
他抬了抬下巴,一句“坐”,完全把自己放在了主導位置。
黃生的手僵在半空,臉上的笑容已經有些掛不住。
他訕訕地回手,坐回自己的老板椅上,“談總大駕光臨,不知有何指教?”
談溪云沒說話,只是靜靜看著他,那目光平靜無波,卻像x光一樣讓人無所遁形。
空氣仿佛凝固了,只剩下墻上掛鐘的滴答聲。
黃生沒來由地覺得緊張,偷偷咽了咽口水。
“顏軍。”久到黃生以為談溪云不會再說話時,談溪云終于開口,“你認識嗎?”
他問得漫不經心,眼睛卻仍然一瞬不瞬地盯著黃生。
黃生的身體幾不可察地僵硬了一下,隨即夸張地皺眉,一臉茫然:“顏軍?是誰啊?沒聽說過。”
“沒聽說過?”談溪云唇角勾起淺淺的弧度。
呵,裝也不裝得像點。
現(xiàn)在傅聞州都因為顏軍的舉報快陷入絕境了,網上到處都是有關他倆的新聞,黃勝居然可以大不慚地說他不知道顏軍?
“沒關系。他聽說過你就行。”
齊遠上前,將一部平板電腦放在黃生寬大的辦公桌上,屏幕正對著他。
屏幕亮起,開始播放視頻——
正是顏軍鼻青臉腫、痛哭流涕招供的畫面:
“……都是那個黃生!是黃生蠱惑我的!他說只要我搞臭顏黛,就簽我當藝人!說我有當明星的潛質!他還給了我一大筆錢!說沒了孩子不甘心正好可以趁機勒索你們,搞臭顏黛……那些視頻怎么拍,話怎么說,怎么剪輯,都是他教的!我就是被他畫的大餅給騙了啊……”
視頻里顏軍的聲音嘶啞絕望,每一個字都清晰無比地砸進黃生的耳朵里。
黃生臉上的血色“唰”地一下褪得干干凈凈,眼睛死死盯著屏幕,瞳孔因為極度的震驚和憤怒而急劇收縮。
他放在扶手上的手猛地攥緊,手背青筋暴起,指節(jié)捏得發(fā)白。
“不是的!他胡說!他誣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