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像哪個我?不像重情重義的我?”
燕行川放下碗筷,給她盛了半碗湯,又給自己盛了,喝了一口。
“其實我這些日子想得很明白,我既為主上,應該有個主上的樣子,可以仁義重義,但不能被這些裹挾,逼得自己必須如何做。”
“我可以在臣子被人所害,遇見難處的時候出手相助,但不能在他們做錯事之后遭到懲罰,給他們收拾爛攤子善后。”
“若是如此,他們日后變了模樣,擁有了權勢肆無忌憚,欺壓百姓,搜刮民脂民膏,變成了貪官惡徒,我是否還要護著他們?”
答案自然是不可能的。
燕行川伸出手來:“我可以有情義,但卻也要有度,可救人于水火,為他們主持公道,卻不能救有惡有罪之人。”
“之前我曾提過的功不能抵過,有過當罰,有功當賞,日后封侯拜相加官進爵,便是他們的功,有錯也當承擔自己的過錯,你還記得嗎?”
“而且,我自己也很重要,我也不可能為了別人滿意,而委屈自己,委屈自己的妻子。”
上一世的他忍受了多少,她也因為他的拖累忍受了多少,他已經是記不清了。
但他知曉,這一輩子,首先要為自己而活,更不能讓她再因為他而受委屈。
“不單是沈遂,便是林清凝,在我所能辦到的事情上,只要她不是害人,我都能如她所愿,但若是我辦不到的,那是絕不能答應的。”
崔姒聽了,整個人都愣了許久。
她沒想到他竟然會有這些改變,是真的將自己的立場分明了起來。
又好似,他真的認認真真地要和她過一輩子,所承諾的事情也有了規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