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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行川一走,崔姒還到門口看了看,見他真的走了,這才又折返回了書房,將那些畫卷收好。
胭脂過來要幫她,她都拒絕了:“我自己來吧,你讓人準備一些熱水,這一路舟車勞頓,該洗一洗,舒服一些。”
“松綠早就讓人燒了水,膳食也讓人準備了一些,但因著還不是用膳的時間,就沒有送上來,娘子是要先泡澡還是先用膳。”
“泡澡。”崔姒頭也不抬,“剛才吃了幾個糖葫蘆,又吃了一碗豆子甜湯,還不餓,晚些再用膳,對了,讓人給我找個花瓶來,我要先剪我的海棠花。”
“是。”
胭脂趕緊讓人將熱水送到洗浴室去,又親自去庫房選了一只天青色的雙耳瓶,最后連同海棠花枝剪刀一起送過來。
崔姒尋了一個椅子坐下,開始修剪海棠花枝。
她手中的海棠花與雅園之中的那株西府海棠有些相似,卻有些不同,花朵大而多,花梗細小,一朵朵花壓彎了花梗,垂頭向下,那花朵如同被絲線系掛。
乃是一株垂絲海棠。
西府海棠粉中帶白,綻放枝頭時像是十三四歲的小娘子,婀娜俏麗,而這垂絲海棠是一片鮮紅,又像是開到了最盛的時機,朵朵羞得羞得彎了細腰,藏在樹間葉里,像是十六七歲娘子。
故又名,女兒棠。
“女兒藏嬌羞不已,葉間側首看情郎。”崔姒點了點花枝上的一朵花,笑著搖頭。
松綠覺得奇怪:“娘子為何搖頭。”
崔姒道:“藏在花葉間,經不住風吹雨打啊,是人,該做樹,莫做花。”.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