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行川仿佛覺得那一雙被隱在云紗之下的眼睛正在冷漠地盯著他看。
然而下一刻,卻見她突然伸手,將那云紗帶子扯了下來,一雙冷然的眼睛定定地盯著他看。
燕行川:“......”
是他腦子糊涂了,竟然忘了她得了自由,就沒辦法遮住她的眼睛了。
而她這樣聰慧,下次見了他,會不會認出他來?
想到這里,燕行川手心里都是汗。
既想她認出,又擔心她認出。
情急之下,他又伸手點了她一下,讓她動彈不得。
而后,他脫了鞋子,上了床榻在她身邊坐下,兩人靠著床榻最里面,安靜地看著前方。
夜風從未關的窗戶吹了進來,紗簾、珠簾隨風搖晃,眼前遮蓋床榻的青碧色紗帳也微微晃動。
床外燈架上的燈安靜地燃燒,散發著柔和的光。
燕行川忽然想起了他們剛剛成親之時,兩人完成了大禮,便坐在布置得一片喜慶的婚房之中,就這樣坐著。
她挑眉輕笑,慵懶又自信,像是一只高貴的狐貍,窩在屬于自己的地盤上。
高興了,就賞他一個笑臉,不高興了,就懶得搭理他。
他那時候覺得這崔氏女氣性挺大的,而且頗為自信從容,好似一切都在掌握之中,讓他很想看看她到底有什么本事。
不過,與她相處卻是極為開心的。
可如今這樣坐著,她不說話,冷冷沉沉地坐在那里,仿佛與他已經無話可說。
他也不說話,不知該如何面對她,又不知要與她說什么。
那樣的沉默與死寂,仿佛人生只余下灰燼,冷冷的。
后來,她將這把灰燼也揚了。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