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看了一下,覺得盤兒的姿勢并沒有什么問題,有問題的事她下筆的力度,也就是手腕用力不當。
他走過去手把手教她寫,“該輕的時候要輕,該重的時候要重,橫豎撇捺折,轉彎的時候要寫出力度,字的風骨就能出來……”
盤兒聽得頭昏腦漲,不免就有點走神。
側頭看他側臉,本就長得俊,還這么專注,身上的味道也好聞。尤其是下顎,盤兒曾經研究過,一個人的面相長得好不好,和鼻子有關,也和下顎有關。只要下顎長得精致的人,一般都不會丑到哪兒去。
她沒忍住在他下巴上咬了一口,輕輕的那種。
太子以為她又在頑皮,另一只手抓住她的手捏了捏,誰知她又咬了一下,還在上面舔了兩口。
這下意思不會曲解了,太子的手往下,在她大腿和臀處捏了捏。
接下來就是水到渠成了。
太子不算是個太古板的人,但還是第一次在書房里做這種事,書房和次間就隔著道簾子,根本不隔音,奴才們都在外頭守著。那感覺又激動又刺激,兩個人都是這樣,等一場事罷,不但字沒練成,書案上還被弄得一片狼藉。
尤其是盤兒新做的裙子,被染了好幾處墨黑,眼見是不能再穿了。
“都怪你。”
這條裙子盤兒挺喜歡的,關鍵是做這條裙子的配色好,煙色配著暗桃紅的香云紗,幾乎不用增添任何刺繡,就是一條很美的裙子。
是貢品。
盤兒就這一匹,還是傅皇后賞她的。除了做這條裙子,剩下的用來做了兩個肚兜。
太子也有點窘,至于為何會窘就不用細說了。
“咳,內務府新送來了一批料子,明兒我讓福祿一樣給你送些過來。”
“那這些怎么辦...?”盤兒指的是桌上的一片狼藉,裙子都弄臟了,想想那些紙張什么的。
“讓下人來收拾。”太子說得不以為然,然后人就走了。
走了?
是的,去西間臥房里去了。
留下盤兒哭喪著臉看著滿桌子的狼藉,他好意思她可不好意思,只能自己收拾。把那些疑似有可疑物體的紙都揉吧揉吧扔火盆里,然后叫來香蒲。
“主子,沒事吧?”香蒲以為是兩個主子鬧脾氣了,不然太子爺怎么一個人去臥房里了。
“能有什么事?就是爺讓我練字,我把硯臺弄翻了,裙子也弄臟了。這些你拿去燒了,都是我寫廢的。”她指了指火盆,就匆匆忙忙走了。
等兩人都沐了浴,在床上躺下,太子突然笑了起來,笑得很奇怪。
盤兒問他笑什么,他也不說。
她就去撓他癢癢,盤兒知道太子的癢癢肉在哪兒,一撓一個準,太子無奈只能說出實情。
說她是個醋包。
醋包就醋包吧,反正他已經給她定性了。
第二天盤兒起得很晚,太子都起來了,她還沒有動靜。
等太子沐了浴更完衣,床上還是沒有動靜,只能無奈地搖搖頭走了。
昨晚太子是歇在蘇良娣那兒的,東宮上上下下都知道,太子妃也知道。對于太子突如其來如此寵愛蘇良娣,太子妃是挺詫異的。
倒不是說太子以前就不寵愛盤兒,而是太子妃知道太子最近很忙,于是不可避免就不怎么來后院。
最近突然高頻率去盤兒的院子,其中的意思再明白不過。
可太子妃不想明白,因為一旦明白就證明她這條路還是走錯了,她已經沒有精力也沒有可能再去換第二條路走,她只能置若罔聞。
幸虧的是今天早上太子還是出現在繼德堂,倒是盤兒沒有出現。
“蘇良娣身子有些不爽。”
這是太子給出的解釋,沒有人敢質疑。那些滿腹壓不住的諸如到底是哪兒不爽,為何不爽,為何明明不爽太子爺你昨晚還歇那兒,都被這句話壓了回去。
盤兒起來后就聽說太子說她身子不爽的事,既然他都給她圓場了,她就繼續不爽吧。
出于這種默契又有點詭異的心態,接下來的十多日里,盤兒一直身子不爽,但也沒忘讓人往毓慶宮送點東西去。
時而是練的字,時而是一碗湯,時而是她詩興大發做出的狗屁不通的詩,還有詞,用太子的話說,這都是些淫詞艷曲,上不得臺面。
不過他倒是挺受用得很,每次收到東西轉頭肯定要過來。
一般都是佯怒開頭,說她學問不好,還不認真多學,寫的詩平仄不對稱,字也不好之類的云云。盤兒都是撒個嬌賣個乖就過去了,一般都是以太子指點她作詩為告終。
填了詩作了詞,自然人也不用走了,于是東宮后院最近天天都在上演蘇良娣身子不爽太子爺天天都要去看她的戲碼。
如是這般半個月下來,盤兒就算足不出戶也知道外頭恨自己的人很多,不過她現在不想管這個,事是他弄出來的,他自己去收場,就當她任性一回。
可偏偏太子就是佯作不知,陪著她鬧騰,頗有點看誰騎虎難下的意味。
太子妃已經幫盤兒叫了回太醫,被盤兒給糊弄過去了,這已經是太子妃第二次請太醫為‘身子不爽的蘇良娣’診脈。
就在盤兒忍不住去想是不是該適可而止的時候,太醫為她診出了喜脈。
_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