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水心驚:“那是不是說明,太子妃昨晚就已經猜到,確實黛姑娘收買人下藥,企圖挑撥您和太子妃的關系,但也猜到了您什么都清楚,故意沒阻攔,等著一切發生,在借刀殺人?”
沈仙惠抿唇。
縱然不愿意承認,卻也不得不承認,這個林濃……當真是不簡單!
居然憑著昨夜一點點信息,推理出了所有真相,猜到了自己想要一石三鳥,讓她病、借她的手除掉二房、趁她病容憔悴之際搶走她的寵愛。
而她竟沒有顯露一絲一毫,轉頭給太夫人遞了消息,讓她的計劃功虧一簣!
真是。
讓人討厭!
難怪太子會被她騙得團團轉,以為她什么好東西!
沈夫人與婆母妯娌斗了半輩子,思緒飛快。
大抵已經明白始末,但她不敢確定。
在她看來,女兒鎮定而聰慧,不會做出如此糊涂之事才對!
“你早知道沈仙黛收買了婉秋,就等著婉秋動手是不是?”
沈仙惠抿唇:“是女兒小看了她。”
沈夫人重重嘆息:“你糊涂啊!如今正該是你與太子妃打好關系的時候,就算要與她爭,也得等你父兄的地位與林家不相上下,等你贏得太子的一定寵愛以后!”
洛水為她解釋:“側妃這么著急,是怕她不在,您一個人應付那么些豺狼虎豹會撐不住,想著趕緊踢走一房也是好的!”
沈夫人不忍心苛責女兒,但她真是的擔心啊!
“如今鬧成這樣,你回去可要怎么跟太子和太子妃交代?沒有證據,你和沈仙黛就都有嫌疑,沈仙黛已經死了,你怎么辦?”
“就算太子妃沒事,但你在她心里就不是朋友,而是對手!太子如今正寵愛她,她但凡在太子面前吹一吹風,都能讓太子冷落了你!”
沈仙惠淡淡一笑,安慰道:“上位者的恩寵,來自于母家的地位和實力。”
“母親不必擔心,只要父兄得力,女兒最多就是被冷落一段時間而已!正好也有時間想一想,接下來應該怎么做才能打破太子對她的信任!”
沈夫人勸她:“你還年輕,不要急,一步步慢慢走!眼下最要緊的,是生下健健康康的兒子!”
“皇家重子嗣,有了兒子,你的地位才能穩固,大錯小錯,太子看在孩子的面子上,也會原諒你,你可明白?”
沈仙惠頷首:“女兒知道。”
母女倆敘敘說了會兒話。
沈仙惠動身回東宮。
沒有兇手。
她只能請求責罰。
但理由是:沒有管束好婢女。
林濃冷笑:“她以為只要狡辯不承認,事情就與她無關了么!真是可笑!不用理會,愛跪就跪著。”
沈仙惠跪在鳳云殿前。
心中想著:她不是喜歡裝好人么?
自己不過是沒有發現婢女沒人收買而已,她又沒真的吃下寒陽散,如此就刻薄側妃,旁人怎么看、太子怎么看?
結果跪了一個時辰,妾妃來來去去,指指點點,雖然裹著狐裘,還是冷得臉頰冰冷,腰背酸痛麻木,而林濃始終沒有出來,也沒傳話讓她起來。
好在太子回來了。
眼瞧著太子走近,裝著無力支撐的樣兒,倒了下去。
太子蹙眉。
還沒來得及說話。
怡然打開殿門出來。
讓侍衛太監轉過身軀,然后一把掀開了沈仙惠的裙擺:“沈側妃沒證據證明沈仙黛才是下藥之事的主謀,回來求太子妃責罰。”
“太子妃不欲與她計較,讓她回去好好自省。她非要跪著,趕也趕不走,想以此逼著太子妃不計較下藥的事。您一回來,她就裝暈,好似誰罰了她!”
“可您瞧瞧她的膝蓋,裹著厚厚的護膝,可半點沒舍得委屈自己!哪里有認錯的樣子?”
沈仙惠傻眼。
以為太子見她跪到暈倒,一定會擔心,趕緊將她抱走,到了和安殿,她自有辦法讓太子張口揭過此事。
誰想明明鳳云殿大門緊閉,卻猜到了她戴著護膝?
更不會料到,這賤婢竟還敢當眾掀自己的裙擺。
奇恥大辱!
可只是紅紅的,一點沒腫的膝蓋,又讓她無法狡辯,愣在當場!
太子臉上的關心漸漸冷卻,取而代之的的冷漠和指責:“不知悔改,回去好好待著,沒有本宮的允許,不許離開和安殿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