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濃仔細詢問:“能不能把寒陽散清干凈?會不會對她們的身子造成什么影響?”
太醫頷首保證:“太子妃放心,處理及時,不會有什么后遺癥的。下官已經為床上這位姑娘施針,將寒陽催吐出來了,畢竟已經消化了一部分,身體里會有些許殘留。”
“但也不打緊,只消好好吃上三副清腸解毒的藥,飲食以溫補為主,期間忌生冷燥火即可,不吹風、不受寒,便無事了!”
林濃這才松了口氣。
沒有后遺癥就好。
這幾個丫頭心好、實在、又忠心,她一直盤算著,等入主中宮之后,以皇后的身份收了她們為林家的義女,好好抬一抬她們的身份。
如此,來日她們想嫁人就嫁人,想出宮做生意就做生意,肯留在她身邊,自然也不會虧待她們。
若是年紀輕輕傷了身子,往后做抉擇的時候,局限總歸大一些。
“哪兒來的寒陽散?”
太醫道:“按照藥性發作的特點,應該是那位姑娘吐血前不一會兒才接觸到的。”
摘星立馬想到了晚飯:“要么是喝的茶,要么是晚飯!毛丫頭呢?”
摘星風月是大丫鬟,除了伺候太子妃,十指不沾陽春水,兩人同住一間寬敞的屋子,身邊一人一個小年歲但是機靈的毛丫頭使喚著,來日大抵是要接她們班的。
毛丫頭道:“奉月姐姐發作的時候奴婢正在收拾,碗筷都堆在小廚房,還沒來得及洗。奴婢馬上去取來。”
她腳步快。
一會兒就回來了。
太醫仔細驗過,指著炙羊肉的鍋子道:“是這道炙羊肉里頭被下了藥。”
林濃猛然抬起的眸子里,閃過訝異。
沈仙惠確實戀愛腦,但好歹也是國公府培養出來的貴女,著實沒料到她竟敢往送進鳳云殿的吃食里下藥!
但話說回來,若非她沒吃、恰好吃了的奉月正好在風寒,誰會想到她又過什么小動作?
怕不是……戀愛腦只是她的人設,好叫人以為她只曉得情情愛愛,再加上外頭經營起來的好口碑,誰會想到她也是個下得去狠手的!
懷疑沈仙惠,同時也不排除有人借機生事,挑撥她與沈仙惠斗起來,那人好藏在背后漁翁得利。
清泠如月華的面龐沉下來,仿佛積雨天氣時暗垂的鉛云,層層壓下。
“去把沈氏叫過來!”
機靈的丫頭應了一聲,立馬奔了出去。
摘星臉色微變:“奴婢和倆毛丫頭也吃了炙羊肉!”
太醫給她們把了脈:“確實也有寒陽散的痕跡。”
然后又開始給摘星和倆毛丫頭施針。
蕭承宴久等不到她回來,便過來瞧。
一進屋,就見著妻子臉色沉沉:“怎么生氣了?”
瞧了眼奉月。
臉色刷白的躺在床上,昏迷不醒。
仨丫頭匆匆一行禮,跑出去吐了。
“……”
林濃突然覺得他有點粘人,她才過來一盞茶的功夫:“您怎么來了?”
這是下人房。
原是沒什么,屋子寬敞干凈,但奉月剛才吐過,這會兒人有多,氣味難聞,哪里是太子樂意多待一秒的地方?
牽著他回到正殿。
冷著臉坐在右側的首座上。
獸貓從宮里回來,看到她不開心,跳進她懷里,爪子搭著林濃的肩膀,沖著蕭承宴齜牙哈氣!
蕭承宴無語:“……”
還不得不同它解釋:“本宮疼她都來不及,哪里舍得欺負她,本宮是冤枉的。”
林濃順著獸貓的背脊。
獸貓安靜下來,乖乖蜷在她懷里,一雙銳利兇猛的眼睛防備地盯著蕭承宴。
蕭承宴有點無奈,眼神詢問怡然。
怡然解釋道:“沈側妃那炙羊肉送得不誠心,咱們主子也不差她一口吃的,便叫人撤了。奴婢瞧著炙羊肉做得不錯,想著奉月前幾日風寒,也不好白白浪費了,給她吃,補補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