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文焉怎么會看不懂她眼神里的威脅和殺意?
嘴角勾起一抹清冷的嗤笑。
她的父親明面上是崔家、也就是林濃外祖家提拔起來的官員,依附的是崔家,實則根本就是上官家安插在崔家的棋子,監(jiān)視他們的動向,關(guān)鍵時候背后捅刀,給崔家致命一擊!
她被送來侍奉彼時還是王爺?shù)氖挸醒缰埃捅唤淮巳蝿?wù),一定要與林濃打好交道,平日里不需要她動什么算計,反而事事都要向著林濃、幫著林濃。
能留在林濃身邊,就能更好地幫上官遙監(jiān)視林濃、觀察判斷她的性格和處事方式,以方便上官遙來了以后,能輕易除掉她。
得到了林濃的絕對信任,就有了背后捅刀的機會。
就好比今日!
謀殺皇帝欽封、還是有恩于一方百姓的皇家女眷,殺不死她,也能讓她這輩子都翻不了身!
但她并不喜歡上官家的陰險毒辣、草菅人命,更不喜歡上官遙這個人,虛偽自負(fù),也不想背叛林娘娘,她待自己那么好,比只知情情愛愛的生母、比自私虛偽的生父,都要好太多太多!
女人這一輩子,注定了被困在四四方方的天地之間,那她為什么不給自己留一點溫暖、留一點盼頭?
為何要幫他們?nèi)ズψ约汉玫娜耍?
她又不是傻的!
所以很早以前,在她發(fā)現(xiàn)林娘娘值得依靠之后,就向她坦白了一切。
這匕首,在這里完成謀殺之后,悄悄交給了她。
讓她找機會藏在和安殿。
而她,自然是交給林娘娘了。
也因為她參與在這樁謀殺案之中,所以知道上官遙的計劃什么時候開始,也能順利安排目擊證人順其自然的悄悄出現(xiàn),“看”到了該看到的細(xì)節(jié)、關(guān)鍵時候出來說該說的話了啊!
她如雪蓮一般的容顏上浮現(xiàn)一抹疑惑:“上官側(cè)妃這么盯著妾身做什么?妾身從未進過您的青鸞殿,妾身的丫頭也從未與青鸞殿的任何人接觸過啊!”
“不會是算計過了劉夫人和張承徽,又想拖妾身下水吧?”
上官遙咬牙暗恨。
賤蹄子!
什么登不上體面的庶女,也敢跟自己玩心眼兒!
殺了她!
殺了她那個廢物生母!
定叫她悔不當(dāng)初!
心弦陡然一顫。
她在憤怒之中反應(yīng)過來。
賤人一定幫她把人弄走了,就在今日、就在此刻!
既不讓自己有機會察覺懷疑,又讓自己沒時間去殺人泄憤!
好啊!
兩個不得好死的賤人,竟敢如此算計自己!
深呼吸,維持震驚和無辜:“青鸞殿那么多下人,定是有人被收買了,故意陷害!”
柳文焉沒接她的話,輕輕一“嘶”:“太子殿下把瑞公子交給明微來撫養(yǎng)的事,事先您不知、許多人都不知。太子忙于政務(wù),不沉溺于女色,內(nèi)苑里沒有孩子、卻想要孩子的人可多著了!”
“林濃膝下已有二子,肚子里還有小郡主,肯定是沒有精力再養(yǎng)一個的。真要說趙夫人死后瑞公子最有可能交給誰撫養(yǎng),可不就是您么?”
“上官側(cè)妃,您不會也懷孕了,還懷著兒子吧?”
說完,沉靜的目光靜靜落在上官遙的身上。
一副“我等你狡辯”的表情。
“太醫(yī),還不快給上官側(cè)妃把一把脈!”
太醫(yī)看了上官遙一眼。
上官遙喝了兩次猛藥,算著月信的日子,也已經(jīng)過了好幾日,說不定也已經(jīng)有了呢!
若是能把出喜脈,就是拿到了免死金牌啊!
看到她伸手讓太醫(yī)把脈,大家都愣了一下。
竊竊私語:“她該不會真有了吧?”
太醫(yī)診斷片刻。
表情漸漸復(fù)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