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濃眨了眨眼
有種聽到被揭露過有學術不端的人,在網絡上豪壯志,說自己馬上就要成為全世界一流學者的離譜和好笑感:“……”
柳氏也挺無語:“……”
張明微呵呵了:“鳳命?她一個滿身罪孽,娘家還被流放的東西,也妄想當皇后,五石散吃多了吧?”
怡然認真道:“咱們的人仔細追溯過消息的來源,還真不是趙夫人放出去的,是有人拿了東宮女眷的八字,私下里給從五臺山而來的那個年輕佛子給批的!”
“這位一直在京中講經,雖然年輕,但是頗有些世外高僧的本事,聽說之前給人解簽、批命,都很準。也有人不信,拿著趙夫人的八字去給普濟寺的大和尚批命,結果那大和尚也說她命格奇特,非凡俗人。”
“所以消息傳開之后,大家都很相信。”
林濃心中冷嗤。
那所謂的佛子和上官遙是舊相識,或許還有著不同尋常的關系。
這批命,自然也是她讓和尚故意說的。
至于普濟寺的大和尚為什么說她“非凡俗人”,或許是前世這時候趙蕊已經死了,一個本該死了的、命中無子的女人,好端端活著還生了兒子,不奇怪嗎?
但大和尚估計也沒見過這樣的命格。
只好含糊其辭了。
上官遙大費周章,把趙蕊推到風口浪尖,究竟打算做什么?
總不會天真地以為,自己會在意這句批命,而動手去殺趙蕊吧?
柳氏看著她。
想從她的表情之中尋找出“安心”。
但是她的面容從始至終都是淡淡的,如月朦朧,仿佛一層薄而軟的云煙縈繞周遭,讓人哪怕就坐在她身側,也探不清那抹平淡背后真正的情緒。
“娘娘?”
張明微臉上的不屑斂去,也有了一絲不安:“如果人人都信,旁人會理所當然地以為我們也信,到時候若是趙蕊和瑞兒出個什么事……”
林濃緩緩吸了口氣。
明白了上官遙的用意。
想殺人玩栽贓呢!
人人都信,誰信自己的“不信”?
到時候再有小鬼把兇器悄悄放進她的和安殿,可不就人贓并獲了?
林濃猜到了對方的路數,緊繃的神經,松懈了一些。
叮囑道:“上官遙想要除掉我,必然會先除掉我身邊的人,她害了瑩兒,一定不會放過你們兩個!你們進出,一定要格外小心,盡量避免與趙蕊母子有任何接觸,免得被她們沾上。”
張明微已經吃過一次虧。
頭皮發(fā)麻。
小雞啄米似的點頭:“妾身一定離她遠遠的!要不然……娘娘這兒的東偏殿,借妾身住一陣子唄!”
柳氏戳戳她的額:“你住這兒,定是時時刻刻粘著娘娘!別忘了,咱們這位殿下是個小心眼兒,小心他報復你!”
張明微立馬想到當初“承寵”的那九次,到底經歷了什么!
氣不打一出來。
但太子不是她能叉腰嚷嚷的,只能委委屈屈地擺手:“不住了!妾身還是老老實實住自己院子里,最多少出門就是了!”
林濃輕笑。
自打和好后,蕭承宴但凡在內苑過夜,都是在和安殿。
還有些粘人。
以往來了,不是閉目養(yǎng)神、享受她的頭部按摩服務,不然就是各自做著各自的事,隨口閑聊。
如今來了,不閉目養(yǎng)神了,也不勞動她給他頭部按摩了,她看書,他就圈著她一起看,她跪經,他就在旁抄經……總之,做什么都要粘在一起。
“幫我核對賬冊,早點弄完,咱們去看看瑩兒。”
張明微不擅長爭寵,但是搭理瑣事倒是一把好手,十分利落。
柳氏在家時是庶出,接觸不到管家之事,都是來了以后林濃教的,動作慢一些。
但很仔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