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他進入一種忘我又有所見的境地時,一個軍卒悄悄走了進來,湊到裴七音跟前,低聲嘀咕著。
裴七音頓時一臉緊張地看向林豐。
別看林豐練刀進入狀態,卻對周圍的一切,感受得更加細致入微。
裴七音臉上的表情,在他頭腦中反射得十分清晰。
林豐收刀,氣息平穩,似有所獲。
裴七音連忙上前幾步。
“將軍,鎮西有急報。”
林豐眼珠轉了轉,鎮西被自己打造得十分穩固,會有什么要緊事發生?
突然,他心中一跳,轉眼去看裴七音。
裴七音看他的神情,就知道林豐已經想到了關鍵點,隨即沖他點點頭。
“您父親病危。”
“怎么可能?不說有多健康,至少還能算年富力強吧...”
裴七音捏了手里的報告。
“將軍,據報告說,是舊疾復發。”
林豐知道,他這個父親是因摔落馬下,而導致下肢殘疾。
難道是...
“確認過沒有?”
“府衙也附了公文,真實性該是沒有問題。”
林豐沉默下來。
目前的局勢很微妙,自己正在與整個朝廷博弈,而且,除了他林豐,別人根本無法替代。
如果他離開,所有對抗只能被擱置,或者己方失敗。
但是,父親病危,這個時代,病危便表示已經無法醫治,該是準備后事的狀況。
自己與林茂應該是身體上的父子關系,靈魂已經改變。
在這個時代,一個不孝之人,是會被人唾棄鄙視的,是對自己人設的毀滅。
沒人會忠心追隨一個不忠不孝的人。
所以,自己還必須得回去。
萬里迢迢,自己這一走,京都城的局勢將會發生什么,可就無法預知了。
裴七音充分理解林豐的心情,但是此題無解。
事業家庭你得顧一頭。
顧得了家庭,事業就得先放一放。
如果想顧事業,不顧家庭,肯定對事業有很大影響。
這個方面必須要考慮到它的影響力到底有多大。
路途遙遠,這一走,并非一天兩天。
就算你瞞著眾人,偷偷走這一趟。
但時間一長,局勢必然有變,到時無法及時處置,難免會造成損失。
林豐琢磨了半晌,沉聲道。
“去喊胡進才到這里來。”
溫劍轉身去傳達命令。
裴七音皺眉道:“將軍,您要回鎮西?”
林豐點頭:“必須回去,也該回去看看,嶺兜子城堡,可是我等的基礎。”
“可京都局勢動蕩不安,您一走...”
“老胡應該能穩住,再說,這一趟估計一個多月就能趕回來。”
“好多人就等著你出現紕漏呢。”
“從各方面看,問題不大。”
兩人說著話,胡進才跨了進來。
“老大,您找俺?”
林豐點頭示意裴七音將手里的報告給胡進才看。
胡進才一臉疑惑地接過報告,掃了一眼后,抬頭瞪著林豐。
“老大...這可是...真的?”
“就算是假的,也是陽謀,我必須走這一趟。”
胡進才搖搖頭:“應該假不了,韋豹這小子沒那么粗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