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介口噴唾沫,一直罵了一刻鐘,才漸漸緩下來。
“若不是大戰在即,老子讓你們去圣母前自裁,都給老子滾出去!”
稀里嘩啦,四五個將領,連忙轉身往軍帳外跑。
對于黑巾會眾來說,在圣母像前盡忠,雖然是個很榮耀的事,卻真沒人想干。
林豐收到戰報時,覺得有些遺憾,沒有辦法繼續擴大戰果。
這個法子,只能用一次,下一場,黑巾軍肯定不會再上當。
盡管只干掉了三千多黑巾軍,成果不算大。
但是,鎮西軍的戰損很小,也算是個大勝。
還沒等林豐高興勁下去,就接到了韋豹游騎營的報告。
符王叛軍兩萬人馬,已經距離臨都府城,二百多里路。
這是符王再次從京都調過來的援軍。
林豐也奇怪,符王這是要放棄圍困京都城了?
京都城面積大,叛軍僅剩十萬人馬,就算還有十二萬人,想圍住也困難。
正如林豐猜測,十萬叛軍退入京都周圍的八大衛城,放開了對京都城門的封鎖。
霎時間,整個京都城,奔走相告,舉城歡騰。
再圍下去,城內百姓都快被餓死了,就連皇宮內院,皇帝的餐桌都在減半節食,更別提平民百姓。
兩個月的圍困,本已讓人陷入絕望,再加上滿城惡臭,餓殍到處可見。
整個城內猶如鬼蜮一般。
中書舍人姜蘊一家七口,算上家丁丫鬟一共二十三口子。
目前全家每天只吃一頓飯,而且還得定量,就這一頓飯,也只能吃個半飽,或者就是墊墊肚子,保持還能呼吸就好。
就算是這樣,家中藏的糧食,也已經見了底。
此時正是一家人吃午飯的時間。
為了互相監督,大家都湊在一個長條桌前,面前擺了一份拳頭大的粗糧餅。
一個丫鬟正一碗一碗舀著稀薄的白粥。
家主姜蘊,四十多歲的年紀,一副書生打扮,面色略顯蒼白。
他的正妻坐在右首,依次坐了姜蘊的妾室和女兒姜海云。
左邊是他的兩個兒子和一個兒媳。
一家人無精打采地看著面前的午餐,雖然眼睛里帶了渴望,卻沒人先動嘴去吃。
姜蘊看了一眼女兒。
“海云,聽說你以前在清水時,是認識林豐的?”
姜海云點點頭,沒說話。
姜蘊的妻子王氏皺眉道:“當年兩人可是有過婚約的,老爺忘了嗎?”
姜蘊點點頭,看著垂下頭去的女兒。
“就目前的狀況,朝廷已經顧不上他人,叛軍放開了城門封鎖,城內的百姓都在外逃,我們也不能坐以待斃。”
王氏扭頭看著他:“老爺的意思是...”
“聽說林豐的鎮西軍在天枳城,整個天枳府百姓安居樂業,所以...”
姜蘊猶豫片刻:“既然咱跟林豐有此淵源,是否可以去投奔天枳府,也好讓你們吃頓飽飯。”
大兒子姜明一臉喜色。
“爹,既然如此,咱還猶豫啥,收拾一下就走吧?”
姜蘊嘆口氣:“老夫做官近二十載,如此一去,這官身...恐怕就難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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