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豐不用去翻看那些被殺死的韃子騎兵,因為納闌不可能輕易被護衛們殺死。
看了看天色,東方已經發白。
“下馬休整。”
所有護衛立刻圍成一個圓形陣勢,紛紛跳下馬來,給戰馬喂水,刷毛。
仔細檢查一下戰馬的蹄子,卸下馬鞍,查看馬背有無損傷。
精心伺候好戰馬,然后才就地坐下來,喝水吃干糧。
林豐尋了一處較高的地勢,站在馬背上,用千里眼觀察四周。
他在判斷納闌有可能逃走的方向。
掃視了幾遍,并未發現異常。
太陽已經冒出頭來,將陽光撒滿田野。
程梁取了水囊過來。
“將軍,喝口水吧。”
林豐再次用千里眼掃視一遍,還是沒有任何動靜。
嘆了口氣,從戰馬上跳下來,接過水囊。
程梁連忙上前,開始檢查林豐的戰馬。
喂水、刷毛、整理鞍韉。
此時有游騎奔過來,找到林豐,疾步來到跟前。
“將軍,前方謝重戰隊大勝,殺敵七百八十有余,戰損一百二十。”
林豐點點頭,戰損達到了一比六,應該算大勝。
“戰車呢?”
“稍有損失,并不妨礙繼續使用。”
“嗯,他們知道怎么做,繼續吧。”
游騎接令,上馬離去。
納闌在漆黑的夜里,慌不擇路,催馬奔逃。
經過奮力拼殺,她感覺自己的腰椎又疼得厲害,幾乎不敢坐在馬背上。
但是,她需要離戰場遠一些,才有安全休息的機會。
強忍著劇痛,咬牙急速沖進夜色里的曠野中。
因為戰馬跑得越快,顛簸的幅度越大,納闌的腰也越受不了。
直到她忍不住摔下馬背,任戰馬自行沖了出去。
納闌趴在雜草土地上,身體幾乎不能再動一下。
腰椎就像要斷了一般,讓她下身開始麻木,兩條腿也不聽使喚。
她很清楚,如果再強行動武或者騎馬,恐怕這輩子就站不起來了。
疼痛之余,越發地對林豐恨之入骨。
不能老趴在荒野中,萬一有搜索的大宗騎兵過來,可就不妙了。
納闌忍痛把身上的鐵甲卸下來。
用板帶將腰背扎緊,鐵甲不能要了,這玩意兒平時防護挺好。
現在對納闌來說,太過沉重。
渾身輕松了一下,試著慢慢爬起來,往前走去。
手里的長刀當成了拐杖,走得雖然慢,卻不敢停留。
一路走到天亮,眼前是一所破敗的村落。
納闌終于松了口氣,有這樣的隱蔽處,好過一望無際的原野。
這一路走來,也有戰馬從自己不遠處奔馳而過。
納闌都是趴伏在地,不敢出聲。
管他是敵是友,不敢賭。
終于,納闌尋了一處斷墻,在角落里倚墻而坐。
水和食物都掛在戰馬的馬鞍上,此時她除了手里的長刀,啥也沒有。
艱難地咽了口唾沫,四處張望了一下。
只有野風吹拂著土墻上的雜草,輕輕晃動,四周寂靜無聲。
自己身處哪個位置,已經茫然無知。
又一次慘敗,讓納闌心情落到低谷。
看來以前都是假象,最讓自己驕傲的武藝也好,領軍才能也好,都是騙人的。
都是別人因了自己的身份,故意捧著自己。
真相就是,自己啥也不是。
處處被林豐玩弄于股掌之上。
一股強烈的挫敗感襲來,忍不住將手里的長刀一橫,擱在脖頸上。
還不如就此死了,省得回去丟人現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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