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央督察三組突降凌遠省，一時間所有人的心都跟著懸起，尤其是省農業廳長余英被抓，平時有工作上往來的省領導都在接下來的詢查范圍之內，即便是可以保證自己沒事，還是沒有人愿意接受中央督察組的問詢。

會議還在進行中，此刻的萬壽山早已是劍拔弩張，李威拿出的證據，并沒有得到認可。

道理很簡單，黑塔三層內部都被徹底清理干凈，供桌靈位還有那塊巨大的黑布都消失了，當然也包括李威拍下的那個人。

這些都是直接證據，不管是警方還是檢察機關，最終判斷結果都要以證據為依據。

“李局長，就這么幾張照片。”張國棟面帶笑意，“其實說明不了什么，就算是真的，這有什么啊，沒必要搞成這樣！”

“你再說一遍。”

李威怒視張國棟，隨著他身體向前，嚇得張國棟連連后退，這個眼神還是非常嚇人，當他注意到有人在看自己，連忙停下，這時把心一橫，唐明軍肯定是不能抓，這是底線，如果李威真的被李威釘死，找一個人出來頂罪就行，這種事也很平常，總不能因為這點事就把唐明軍給抓了，市委領導也不會同意，自己這個常務副局長也就別想再當了。

張國棟穩了穩心神，他冷笑了一聲，這時目光迎上去，這里是凌北市，沒什么好怕的，李威再霸道，也不可能真的敢直接對自己動手，那樣他這個一把局長也就到頭了。

想到這，張國棟的膽氣頓時足了，“難道我說的不對嗎？無法辨別照片的真偽，缺乏足夠的證據，這是其一，在沒有凌北市公安人員出現的前提下，私自闖入萬壽山，即便您是公安人員也不可以，這是明顯的濫用職權，這是其二。”

張國棟實在想不出第三點，他陰沉著臉，反正也撕破臉了，那就更不怕了。

這個時候，他敢這樣叫囂，完全是因為背后有人撐腰，剛剛一把局長發了一條語音信息，凌北市市委的領導已經向省里反應，要求立刻將李威強制調回凌平市，如果繼續干預，凌北市警方可以采取直接手段。

說白了就是市委領導撐腰，如果李威和他的人繼續在這胡攪蠻纏，凌北市公安局就可以先把人控制了，然后等省里領導做決定。

“說得好啊！”

唐明軍面帶笑意，忍不住地拍手，“我覺得應該再多加一點，對于昨晚的事，我有權力追究某些人的責任，我放在壽石上方的一件瓷器被人打碎，不算貴重，幾百萬而已，還有一件藏品丟失，我這里也有證據，張局，作為合法市民，財產和個人安全都應該得到合理合法保護。”

唐明軍也有所準備，當他發現人是從那塊石頭摸上來，立刻就讓人弄了個瓷器在下面打碎，然后拍了照，就是要在這個時候拿出來，至于他嘴里聲稱丟的那一件，只是他隨口編出來的。

“那確實應該報警處理。”

張國棟面向唐明軍的時候，立刻滿臉帶笑，“請唐董事長放心，我們一定會第一時間把人抓住，彌補您的損失。”

唐明軍這時看向李威，“多虧了昨晚的那場雨，留下了很多證據，犯罪人員爬上石頭，然后從上面的口子潛入，留下了腳印和指紋，只要經過比對，相信很容易就能找到。”

“那必須找出來。”

兩個人在這一唱一和，其實心里都清楚，李威昨晚冒雨潛入萬壽山，進了黑塔，手機里拍下的證據，同樣讓他深陷其中。

“不用查了。”

李威早就看不下去，尤其是張國棟陰陽怪氣的樣子，“昨晚進入萬壽山，潛入黑塔的人是我，但是我沒有弄碎什么瓷器，更加不可能拿這里的東西，這樣做的理由是我接到了一個舉報電話，他說出萬壽山存在非法行為，所以我才要弄清楚。”

“可笑！”

唐明軍冷哼一聲，“不覺得可笑嗎？這里是凌北市，不是凌平市，如果真的有人報警，也應該是凌北市公安局來處理，難道不是嗎？什么時候輪到外市的公安機關插手凌北市的事情，我這里沒有任何違法行為，即便是有，我也只認凌北市警方。”

“舉報人電話直接打給我們李局，那是因為信任，而且他認為萬壽山的犯罪行為，不是普通的犯罪，事實證明也是如此，公然供奉戰犯靈位，收留邪教組織九局妖人，這些也都是事實。”

東子實在忍不住，唐明軍和張國棟聯起手來攻擊李局一個人，勢單力薄，論級別，確實沒有他說話的份，但是必須出聲。

“對。”

大力也是憋著一股勁，但是他不知道該怎么反駁，一張臉憋得通紅，拳頭一直也是攥得緊緊的，就等局長下令，一拳一個，包括那個張國棟在內，都打趴下。

唐明軍不以為然，看了一眼李威和他旁邊的兩個人，“真是好笑，隨便一個舉報電話就可以這樣搞，公安就是有特權，那我也可以隨便舉報。凌平市，我記得有個東雨集團，現在我當面舉報東雨集團總部存在非法犯罪行為，而且極其嚴重。”

唐明軍明顯是在叫囂，不可否認，李威夜里潛入萬壽山，確實讓他始料不及，差點就栽在他的手里，還好自己應對及時，現在所有對自己不利的證據都沒了，看他一個外人能把自己怎么樣，“李局長，您現在就去抓啊！”

這時李威的電話響了。

“喂。”

“李局長，我是章義。”

章義撿回了一條命，經過緊急手術之后，目前情況已經穩定，從弟弟章軍那得知凌平市的局長李威沒有失約，人真的來了，而且還是他救了自己。

“沒事就好。”

李威咳嗽一聲，“放心吧，邪不勝正，答應你的事，一定可以做到。”

“感謝李局長對我的信任，黑塔的正面，正對著壽石的位置，里面藏了東西，我以前往山里送過材料，當時偷偷看到了，但是我不敢說出來，死過一次，我不怕了，大不了再搭上這條命。”

李威攥緊手機，這是一個極其關鍵的線索，“說清楚一點，具體在什么位置？”

“壽石中間的裂縫，正對著那個位置，大概是在二層的外面，很容易就能看到，東西藏在里里面。”

這時章義突然劇烈咳嗽起來，氣息顯得不太對，電話里傳出章軍呼喊醫生的聲音，電話也在這個時候中斷。

章義被送到了凌北市武警部隊醫院，也是為了他的安全考慮，凌北市的情況過于復雜，唐明軍有權有勢，想讓章義閉嘴有太多種辦法，面對張國棟和唐明軍的攻擊，李威一直沒有說出章義還活著的事實，也是在變相地保護他。

李威放下手機，這時唐明軍和張國棟正用那種異樣的眼神看著他。

李威相信章義，他為了舉報萬壽山不怕堵上性命，所以他說的一定是真的。

“先出去。”

李威說完朝著黑塔三層出口走去，唐明軍和張國棟快速互換眼神，看到李威放棄繼續留在黑塔三層，說明剛剛的應對起了作用，雖然他的手機里拍到了，但是現場找不到任何對應的證據，同樣拿唐明軍沒有任何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