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航舟讓司機送他過去。
越靠近越心驚,這地方……
他有多少年沒來過這里了?
所以,一時竟然忘了這是哪里。
讓司機把車停在巷子口,沉著臉走進去。
這里早就沒什么人住了,之所以沒有拆遷,不過是因為外面的建造結(jié)構(gòu)不允許拆。
但是里面住的人,早就已經(jīng)陸續(xù)搬走。
雖然被維護得很好,卻因為沒有人居住,依舊讓人感覺到空蕩、荒涼!
“孟總,你來了。”
顧明月坐在里面的一張桌子上喝茶。
透過窗戶,她跟孟航舟打招呼。
孟航舟看到她,猛地一怔停下腳步,記憶被拉回三十年前。
那個美麗的女人,也這樣微笑著跟他打招呼。
不過怔楞,也只是一瞬間!
他很快回過神,大步走進去,表情憤怒地質(zhì)問:“所以你什么都知道,是你害死我兒子?”
“孟總說什么呢,我怎么聽不懂?我知道什么?你兒子是意外身亡,你怎么怪在我頭上?”
顧明月眨著眼睛,云淡風(fēng)輕地反問。
孟航舟氣急敗壞地說:“別再假惺惺地演戲了,我知道是你。你回來找我報仇,你要為喬芝蘭報仇。”
“所以,你就是因為這個原因,三年前才非要置我于死地?”
顧明月也收起臉上的笑容,眼神變得冷厲。
孟航舟大口喘著氣,胸口劇烈地起伏。
他目光死死地盯著顧明月,好一會頹然地坐在旁邊的椅子上。
過了半晌,才低聲喃喃地說:“我還記得……你曾經(jīng)也那么開心的……叫過我爸爸……你怎么就忍心……殺了他?他已經(jīng)被你……廢了一條腿,還不夠嗎?”
“當(dāng)然不夠。”
顧明月冷冷地說:“他廢一條腿的時候,我根本就不知道他是你兒子,甚至都不知道你是誰,又怎么能夠?”
孟航舟一愣,目光震驚地看著她。
顧明月冷笑說:“沒想到吧!我之前并不知道是你,所以孟志遠廢一條腿跟我沒有關(guān)系。那完全就是意外,可是因為那場意外,你卻對我下手,害死我最重要的人。我真正認出你,是在醫(yī)院里,你被我大哥二哥叫過去。你們?nèi)齻€一起進來,我第一眼就認出你,也明白我為什么會遭受這一切。”
“不可能,你不可能不知道我,你……”
“當(dāng)然可能,我和她生活的六年,其實她很少跟我說你的名字。對我說得最多的就是,你要乖一點,討爸爸歡心,讓爸爸喜歡你,爸爸就會接我們回去。”
“既然你不知道我是誰,為什么來京城?為什么……”
“孟航舟,別不承認了,你因為你的心虛、自私、恐懼對我下手,害死我最重要的人。所以才有今天你兒子的死,他其實是被你害死的。”
顧明月緩緩地說。
“我不信,你不知道……”
“隨便你信不信,還有,你知道她是怎么死的嗎?”
顧明月又露出殘忍的笑容。
孟航舟看著她,目光逐漸變得驚恐。
顧明月說:“你猜得沒錯,是我。”
“你真是蛇蝎心腸,她可是你的母親,是撫養(yǎng)你長大的人,你怎么能這么狠心?”
孟航舟暴怒地站起來指責(zé)。
“你當(dāng)時不應(yīng)該很高興嗎?不應(yīng)該感謝我,替你解決了一個大麻煩,怎么還生氣了?”
顧明月眨著眼睛,平靜地反問。
孟航舟一噎。
是,當(dāng)時他得到她的死訊是很高興。
終于解決這個大麻煩了,終于不用再擔(dān)心被她糾纏。
可是……
他也曾真心喜歡過她,她的死依然讓她難過了許久。
“顧明月,你殺了我最在乎的兩個人。”
孟航舟憤怒地一把抓住她的脖子,想要掐斷替他們報仇。
可是顧明月的動作更快。
手里的刀片,迅速地劃開孟航舟的手腕。
刺痛讓孟航舟松手,捂住自己的手腕卻阻止不了血往外流。
血珠子濺出來時,有一滴落在顧明月的眉心。
“顧明月,你怎么敢……”
“我為什么不敢?你都說了,我是蛇蝎心腸,我這么做不是很正常?別人看到你這樣,也只會認為孟總是因為兒子的死,傷心過度,所以不堪忍受痛苦自殺。”
顧明月平靜地給他安排好了理由。
孟航舟痛得靠在椅子上。
他想用另一只手打電話,可是卻又不敢松開。
這個傷口很細,卻也很深,把動脈都割破了。
他怕自己一松手,很快就會流血而亡。
顧明月看出他的意圖,緩慢地拿出手機說:“孟總別著急,我?guī)湍愦?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