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行舟雖然是二婚,但柏云蘭確實第一次結婚。
有柏長勝在這場婚禮辦的在規制中,卻又有專屬于七十年的盛大。
縣國營飯店早早在門口搭起了灶臺,柴火噼里啪啦的響,紅燒肉的香味飄滿了整條街,紅轉墻上貼大紅的喜字,前面擺著水果和糖果盤。
幾張木桌拼在了一塊兒充當‘喜宴桌’,桌上鋪著一塊紅色碎花的桌布,碗碟、搪瓷盆、以及各色嫁妝擺在上面,可謂是排場十足。
與喜慶形成鮮明對比的是這場婚禮現場卻是冷清的。
除了一團的一些放假的戰士們外,便再無旁人。
酒席一共擺了七八桌,但賓客卻連一桌都沒有坐滿。
沈行舟穿著新做的筆挺中山裝,胸前帶著一朵大紅花坐在輪椅上,他的臉上沒有一丁點的笑模樣,看起來不像是結婚的新郎官,倒像是死了爹來參加葬禮的。
柏云蘭穿著一條紅色的布拉吉,梳著一條又粗又黑的麻花辮,發梢系著大紅色的頭花。
她臉上化著精致的妝容,看起來比平時更增加了幾分顏色。
冷靜的婚宴,讓柏云蘭的臉色十分的難看。
昨天她給家屬院里的每一個人都送去了請柬,還特意聲明自個兒不用大伙兒隨份子錢,就到國營飯店來她和沈行舟的婚禮上熱熱鬧鬧的吃酒席。
可是結果——
柏云蘭緊咬著下唇。
她怎么也沒想到,這群土包子竟然這么不識抬舉。
一群農村的土老帽。
如果不是她可憐他們,只怕他們這輩子也來不到縣國營飯店吃不上四個菜。
“小蘭,婚禮的吉時就快要到了,鄉親們——”
柏長勝的臉上也有些掛不住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