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琉璃郡主從始至終都沒有與她拉開距離,自己一快她也快,總是跟在屁股后面如同跗骨之蛆。
這樣的狀況讓她措手不及,牧戈眼神一厲,不知想到什么,速度竟慢慢緩了下來,出乎意料的是,那琉璃郡主的速度也跟著慢了下來。
唐灼灼這時也瞧出了端倪,琉璃沒有想過拿第一,卻也斷然容不得這牧戈一人出盡風頭。
說不得更是明晃晃地告訴屋塔幕一些東西。
我有本事奪魁,可我瞧不上你。
到了最后關頭,唐灼灼掉在牧戈的左邊不遠處,與朱琉偏頭相視一笑。
她遠沒有朱琉那樣輕松,一張小臉被風吹得煞白,就連腿肚子都有些發抖,一笑起來就更顯弱不禁風。
眼看著終點將至,朱琉輕蔑一笑,有意放緩速度。
牧戈眼見著就快要到終點,一左一右都是威脅,氣息都有些不穩,再一想到看臺上那人如今會是個什么樣的眼神,她的心頓時一橫。
馬鞭狠狠揚起,力道卻極為微妙,鞭尾帶著一顆銀釘,如她所愿的擦到了朱琉的馬腹上。
一聲突兀的嘶吼聲和著飚起的血線,朱琉的馬一下子失了控,唐灼灼驀的睜大了眼瞳,卻只能看到牧戈的馬避讓幾步,正正好撞到了自己的馬身上,她被一股大力拋得飛了出去。
唐灼灼只覺得身子撞到了地面上,滾了幾圈后一股劇痛叫她眼前迷糊,全身都在細細地抖,就在這時,牧戈也被拋得滾了下來,恰恰好落在她的小腹上。
一股子翻江倒海的感覺席卷全身,她連著吐了幾口血,再也沒有任何知覺了。
這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快到叫人來不及反應,原本在看臺上抿著唇的霍裘眼底涌出一絲前所未有的慌亂與驚恐,他周身寒意深得嚇人,只覺得心臟跳得有些抽痛。
耳邊的風呼嘯而過,而直到他到了唐灼灼身邊,才發現自己手掌抖得不成樣子。
三個女人,只剩下朱琉跌坐在地上,右腿間流出汩汩的鮮血,唐灼灼和牧戈離著不遠,皆是昏死了過去。
與霍裘同時飛奔而來的,還有屋塔幕和紀瀚。
霍裘玄色的瞳孔里滿是驚痛,她如一片飄葉安靜地躺在懷中,沒有什么重量,他明明用了十足的力道扣著她肩膀,卻還是覺得留不住她。
紀瀚此刻再是清潤不過的瞳孔里也涌現出煞氣來,他半蹲在朱琉的身邊,白色的衣擺垂落在地上,聲音里笑意盡斂,輕聲問:“還能動嗎?”
屋塔幕此時也緊皺著眉頭走過來,道:“我抱你回帳子里瞧太醫。”
朱琉只是搖頭,目光緊盯著霍裘的背影,那個男人身上的怒火難以壓制,大步流星抱著唐灼灼離開,身后是浩浩蕩蕩驚恐莫名的丫鬟和小廝,她連她的衣角都看不到。
她緊了緊衣裙,才低了頭,淚珠子就大顆大顆地落下來,腿上的劇痛和心底的擔憂叫她怎么也忍不住眼淚。
紀瀚看得皺起了眉,二話不說就將她輕輕巧巧地抱了起來,又刻意注意了力道,朱琉睜大了眼睛,卻只能聽到他極清潤的聲音,帶著淡淡的疼惜:“疼了就咬在我肩膀上。”
屋塔幕見了這一幕,哪里還能忍住?他橫在兩人跟前,眉心皺得不像話,聲音嘶啞:“把她給我。”
紀瀚一個側身躲過,面上的表情再淡漠不過,他輕瞥了一眼地上被幾個小丫鬟圍著生死不明的牧戈,薄唇輕啟:“可汗還是先關心一下您那青梅竹馬吧,我紀瀚的人,還輪不到你費心。”
辭犀利不留情面,可見也是憤怒至極。
他們都是浸淫朝堂的人,牧戈那樣的動作手段哪里瞞得過他們?
現在是皇后身子要緊,接下來這蒙古可汗和他那紅顏要面對的,將是帝王的怒火!
屋塔幕朝著牧戈看了一眼,啞著聲音喚了朱琉一聲,就見他這些天來一直心心念念著的小姑娘滿臉淚痕,她轉過頭來,死死地咬著下唇,喉嚨口像是堵了一小團的棉絮。
她發不出聲音,可他卻清楚地看見了她的口型。
她說:你好自為之。
若是唐灼灼真出了什么事,她一輩子都不可能原諒他。
青天白日的陽光還在頭頂照著,屋塔幕卻覺著自個被困在了漆黑的屋里,沒有一絲光亮,身體里流淌的血液都涼透了。
他知道朱琉的性子。
也正是因為知道,所以他才如此清晰地感覺到了她的離開,那是他怎么伸手也挽留不了的決然。
他們之間,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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