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病房出來,祁盛之神情凝重。
    林天路一邊哭一邊將整件事的來龍去脈都給他講了一遍——
    為了將這車貨不著痕跡地偷賣出去,從一開始進貨林天路就沒敢動用賬上公款,他將這兩年掙的積蓄都投了進去,錢不夠還把自家房子抵了,就想著把這車貨全賣出去大賺一筆。
    誰知道人算不如天算,明明是想最后撈筆大的,卻不曾想會為自己的貪心付出如此慘痛的代價。
    不僅賠得精光不說,還有些地方是看著他長期合作的面子先賒賬,后結款。
    這事論起來是林天路不守規(guī)矩在先,這車貨被金三爺?shù)娜丝哿耍厝皇悄貌换貋砹耍切┤顺赃M嘴里的東西絕不可能再吐出來。
    整整一車貨,沒有成本,轉手就是近三萬的純利潤,金三爺能把林天路放回來已經(jīng)是給了祁明遠的面子,再想要貨根本想也別想。
    事已至此,他只能先去找丁雪峰碰頭,看看幾條線的賬目結清后能不能有結余,如果有就先盡快把林天路賒的賬填上,否則對方如果收到消息,找起來也不好應付,就怕事情會越鬧越大。
    祁盛之想得出神,沒注意看路,在樓梯轉角處撞到了一個高大挺拔的軍人。
    他抬起頭,下意識道歉:
    “不好意思,同志”
    話音未落,卻看見一個有些熟悉的面孔出現(xiàn)在那個軍人身邊,不自覺喊出了她的名字:
    “韶驚鵲?”
    韶驚鵲顯然也認出了祁盛之,沒想到會在醫(yī)院碰見他,有些意外地沖他點了點頭:
    “真巧。”
    祁盛之的眼神在兩人身上飛快掃過,只見那個軍人的手扶著韶驚鵲的胳膊上,兩人身體貼得倒是近,這可不是一個有未婚夫的人該有的舉動。
    他嘴角露出一抹諷刺的笑意:
    “怎么?幾天不見未婚夫換人了?后天的婚禮陸營長還來嗎?”
    他也說不上來具體什么原因,就是對韶驚鵲有種莫名的敵意。
    興許是一開始就知道她是曲靜云安排來接近自己的棋子,又或許是因為他還沒理清她和越飛螢、陸戰(zhàn)三人之間的關系,他總覺得韶驚鵲這個人像籠在一團迷霧里,看不清又猜不透,對于這樣的人他自然格外警惕。
    韶驚鵲柳眉輕蹙,要說兩人有多熟完全談不上,加上越飛螢和他拍結婚照那次攏共也就見過三次面,不是能隨意開這種玩笑的關系。
    “飯可以亂吃,話不可以亂說,你放心,不管新郎是誰,越飛螢的婚禮我肯定參加。”
    說完她不甘示弱地回看向祁盛之,眼神里盡是挑釁。
    跟祁盛之這種自以為是的人說話就不用客氣,該懟就懟,更別想著解釋自證,他又不是她的什么人,有什么必要解釋給他聽。
    祁盛之被她挑釁的話氣得牙癢癢,反而笑得越發(fā)燦爛。
    他的直覺果然沒錯,不只是他對韶驚鵲有敵意,韶驚鵲對他也不見得有好感。
    一旁的宋陽羽聽到“陸營長”三個字,眼底閃過一絲奇怪光芒,揚了揚嘴角笑道:
    “這位同志你好,你是小韶同志的朋友吧-->>?別誤會,剛才小韶同志在路邊崴了腳,我剛好從那兒經(jīng)過碰見了,就幫忙送她來醫(yī)院看醫(yī)生,這不剛上了藥,行動不方便,我就搭把手。”